颜如玉也在想吴家的事,如果只是被灭门,她还不至于总是惦记着,可偏偏后来又找出那种刀,这就不得不深思了。
虽然说这种诬蔑的手法太过粗糙拙劣,但这足够证明,有人存了这个心思。
当然,曹刺史不会相信,但其它人呢?吴家人呢?
事情一旦传开,天长日久,再加上有心人煽动,不信的人也会慢慢转成怀疑,至少吴家人就不用煽动,正迫切想找到凶手,像瞎眼撞头的苍蝇,管他什么真假,一旦有出口,立即就会紧叮不放。
颜如玉寻思,吴家的事,还要从根源上开始找,他们得罪了谁,非要这么报复,再者,王府与吴家本来互不相干,吴老夫人想替永昌县主出头,才开始挑衅王府。
因为挑衅,所以以小惩,进而矛盾生,就正好给了凶手以借口,嫁祸王府。
颜如玉在纸上写写画画,笔忽然顿住,吴老夫人好端端的,为什么忽然要挑衅王府?究竟是有人借吴家与王府的小矛盾,想陷害王府,还是因为先想陷害王府,故意把吴家推出来?
吴家,是被别人拿来当枪使?
如果是这样,也不知道吴家老夫人临死之前知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冤。
颜如玉回想老夫人临死前的眼神,是难以置信多于惶恐。
难以置信……她看到了什么?
熟人,颜如玉在纸上勾画出这两个字。
正想着,琳琅来报,贝贝回来了。
二人一到廊下行礼,贝贝笑道:“主子,事情已经办妥,那些犯过罪的,已被刺史命人叛去劳改场,今天下午就动身。”
“没有罪的,喂过药,已放回吴府。”
“宋平大哥已经准备好,但凡是手上有人命的,半路上就处置,没有的就直接去庄子上干活。”
颜如玉点点头:“好,刺史可有说什么?”
“没有,曹刺史也很高兴,吴家人就那么关着,也是个麻烦事,现在无罪的放,有罪的罚,也在律法之中,任谁查起卷宗什么的,也挑不出毛病。”
颜如玉想的就是这个,当初吴家下人到书场闹事,被衙役锁走,本就是给吴家人一个教训,过些日子就放回,但现在出了这种事,若是被吴家老太爷揪住不放,也是个麻烦。
干脆,一并解决处理,签字画押,无罪的放回家,当然也不是没有条件的放,有罪的被判去劳改场做苦力。
当然也不会真让他们去,在半路途中,被宋平“劫”走,带去庄子上干活。
非常时期,颜如玉不会让任何事情和人,脱离掌控。
“主子,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颜如玉略一思索:“你叫上蜂哨,你们俩去吴家附近盯着,看有没有什么人,除了衙门的人,去过吴家附近。”
“任何有什么不对劲的人,都算。”
“是。”贝贝二话不说,转身去找蜂哨。
天近傍晚,霍长鹤带着银锭回来了,看他们的神情,颜如玉猜测是一无所获。
霍长鹤在炉火边驱着寒气,说话时都有白气冒出。
“我和银锭分两路,东西两边都找过,没有哪家铁匠铺子打过这种刀。”
银锭在外屋喝一口热茶,浑身都暖了:“王爷,属下觉得,他们是不是和咱一样,有自己的人打兵器?要么,就不是从幽城打的。”
霍长鹤点头:“也就是把幽城内排查一下,如果不是铁匠铺子,就剩下这两种可能,要么是自己能打造,就像我们的暗卫处,要么就是从外面来,带进来的。”
那种刀特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霍长鹤亲自去问,也能对幽城的各个铁匠铺子心中有数。
颜如玉也料到这个结果,轻而易举被找出来,那凶手的嫁祸也就很快不成立。
银锭告了退,颜如玉把自己的猜测和霍长鹤说了,霍长鹤也更倾向于后面一种。
他手指点在“熟人”二字上:“我也觉得,应该是有人想陷害我们,故意让吴家和我们作对,吴家老夫人是个没脑子容易被激的,又有好处可捞,很快上当。”
“但她没想到,我们并不好对付,非但没让她得逞,反而处处丢脸,待她折腾够,再无招架之力时,也就是丧命之时。”
颜如玉加重“熟人”上面的圈:“那就是冲我们来的,既是吴家的熟人,也得认识我们,还有陷害的嫌疑,这样的人不算多。”
霍长鹤拿下她的笔:“我已派人去查,很快就会有结果,不必为这些事伤神,这次陷害不算什么,动不了我们。”
颜如玉也知道,可这事就如同一只苍蝇,虽然不致命,但也足够烦人,关键还不知道这苍蝇是谁放出来的,以后会不会还有。
晚上在大夫人那边吃完饭,正往院子里走,宋平来报,事情已经办妥,另外,他在回来途中,还遇见一人,要来拜见。
把人带到霍长鹤的书房,此人穿一身便装,但能难掩军人气质,颜如玉对他也有些印象,是李铭诚身边的一名副将,在治军中“疫症”的时候见过,是个聪明人,也颇有些能力。
他上前见了礼,开门见山道:“王爷,王妃,末将是李城使留在城外护城军的将领,之前受王爷所托,盯着大城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