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羡正想洗把脸,再接着问,小厮挑帘进来。
“公子,县主院中来了人,请您过去用早膳。”
一提到这个,想起那碗鸡汤,霍长羡本来就差的脸色变得更难看,还没喝就有点想吐。
“你去回话,就说我正忙,让母亲先用,稍后再过去请安。”
小厮到外面去回话,嬷嬷笑道:“无妨,县主知道大公子忙,特意叮嘱过老奴,不许催促,大公子什么时候忙完,什么时候再去,老奴候着就是。”
小厮无奈,又进屋对霍长羡说。
不用他回,霍长羡也早听到了,把难受感往下压一压,洗了脸,回头看萨满师。
“萨满师好好想,等我回来咱们再谈。”
金山的眼皮早就撑不住,等他一出去,立即粘在一起。
嬷嬷见霍长羡出来,微福身行礼:“大公子,请吧。”
正要转身走,门上家丁来报:“公子,贾公子来了。”
霍长羡心头一喜,贾公子来得正是时候,他是贵客,而且都是要事,母亲也知道,可以不用再过去。
“嬷嬷,你去回母亲一声,贾公子前来,必是紧要的事,我不可怠慢。”
嬷嬷也知道,贾公子和他身边那个姑娘,是有些本事的,她不敢多言,颔首退走。
“快,请!”
霍长羡又回屋,看到萨满师,又心生疑虑,贾公子来,不会是想把萨满师接回去吧?
思及此,他命小厮先把萨满师推走,又叫人上了浓茶,提提精神。
现在萨满师在他这里,说好的要留两天,那就必须要留够,他还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就这么把人放走,绝不可能。
心里默默打定主意,让霍长羡意外的是,来的不止是霍长鹤和颜如玉,还有粮铺的余掌柜。
霍长羡忽然想到,也许是刚接手铺子,掌柜的和伙计们一时难以管教,不听贾公子的。
他垂眸掩住眼中笑意:这贾公子做这么大生意,手下人也不少,但这驭下的能力,似乎也不过如此。
“贾公子,来,快请坐,来人,看茶!”
霍长鹤摆摆手,咳嗽几声坐下,颜如玉抚着他,轻抚他后心,语气淡淡:“喝茶就不必了,我们此次来,是有事相问。”
是相问,不是相求,霍长羡知道这两者的区别,笑笑道:“姑娘似乎有些不悦?”
“悦不了,”颜如玉扬声,“不知公子把铺子给我家公子,是否心存不满?”
霍长羡还未回答,颜如玉又说:“如果是,我们也不强求,铺子满大街都是,我家公子也不是买不起,做生意为的是赚钱不假,但也不能呕着气挣钱,那反而是得不偿失。”
霍长羡听她语气冲得很,可见是气得不轻。
“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在下既是给了铺子,又让小厮立即过户,哪有不满之说?不知……”
颜如玉神色严肃:“公子,恕我不敬,必须得纠正一下您的说法,不是您给我们铺子,是您要借用萨满师,为此而付出的酬劳,我们和您虽然交易的不是钱,但萨满师意味着什么,您想必也清楚,这可不是用钱能换来的。”
“既然,”霍长鹤缓缓开口,“公子觉得此次交易不妥,那现在就中止,我无所谓。”
霍长鹤看颜如玉一眼,颜如玉拿出准备好的契书,放到霍长羡面前。
霍长羡就说了一句,迎面就遭受这么多“痛击”,委实有点发懵,还不明所以,不知是怎么回事。
契书他是万万不能收回的,只能好言相劝。
“公子,这究竟是为何?可否说个清楚明白?”
霍长鹤又开始咳嗽,颜如玉冷哼一声道:“公子,你说粮铺最赚钱,可我们接手盘点之时,铺子里半粒米都没有,您若是想给我们一间空铺子,那就把话讲在当面,我们去找粮食也无所谓。”
“我们信得过公子,昨日过户之后,没有立即去接手,谁知道,这一晚上就出现这种事,”颜如玉似笑非笑,“公子这事儿做的,怕是不太光彩吧?”
霍长羡一愣,他的确觉得心疼,舍不得,但给都给了,也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铺子给了,偷偷让人把米粮搬空?
他转头看余掌柜:“怎么回事?还不如实说来!你们做了什么?本公子可不是什么事都替你们接着!”
余掌柜本来信心满满,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别说苦劳,功劳也有不少,这几个外人算什么?大公子怎么也得向着他说话。
但现在一瞧,余掌柜忽然就有点没底。
转念又一想,之前类似情况也发生过,每次粮食涨价,都是大公子授意,到时候若是刺史问起,或者有人生事,大公子也会明面上斥责他几句,实则后面会再补偿他。
霍长羡哪知道余掌柜一时间千回百转,脑子里闪过无数的想法,见他迟迟不言,皱眉问道:“问你说话呢,为何不答!”
“回大公子,”余掌柜回神,赶紧回答,“此事小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一切都还好好的,临走之时,粮仓和米缸里也都有粮,但不知为何,今日一早去了,就……都空了。”
余掌柜之前没绕过弯来,此时当面回禀,他忽然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