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拿到信,心头一沉,赶紧回去见吴县令。
吴县令把信拆开,一目十行,一拍大腿。
“他们早就走了,那会儿就是在和我们道别,我们竟然不知!”
师爷叹气:“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
吴县令看着桌子上的礼物,又看看书信:“还能如何,先等消息吧,姑娘不是说了,会飞鸽传书给我们的。”
师爷垂头没有说话,不知为何,心里有个隐隐的感觉——也许,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
今日临城几个城门口戒备很严,盘查更是仔细。
尤其正门,站岗的不只是护城军,还有两队府兵。
两队府兵来自县主府,虽说永昌县主的封地是永昌,但她住在临里,住处也叫“县主府”。
两队府兵气势汹汹,并没有太把护城军放在眼里。
守城门的护城军,不过都是些小喽啰,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反正他们也就是盘算一下,不做什么出格的,也就由着他们。
为首的府兵,正是那天晚上的黑衣人,眼珠子被白粉迷过,还有点发红。
瞪着眼睛站在门口,对来往的人,尤其是出城的,严格盘查。
贝贝坐在不远处的茶棚,慢条斯理喝茶,泉刀坐在他身侧,看着城门方向。
他们俩现在穿着破旧,头发也有点散乱,旁边还放着个布幡子,写着神算子三个字。
贝贝把自己装扮得大了十多岁,泉刀倒是和原来的年纪相仿,脸上加道伤疤,看起来更粗犷。
司马儒穿上件道士袍,花白头发梳得整齐,手拿拂尘,眉毛加长,脸侧抹了些暗影粉,看起来更瘦了些,眼睛半眯着,一手掐着手势,别说,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宋平他们几个也换了装束,容貌做简单调整,昨天晚上太黑,他们几个又是生脸,匆匆一个照面,黑衣人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
“准备好了吗?”泉刀小声问。
“没问题,”贝贝把剩下的茶一饮而尽,“咱们一组,你别说话,牵着我走就行。”
“好,我明白了,”泉刀点头,伸手把他旁边的一根木棍拿起来,另一条让贝贝握住。
贝贝起身,泉刀小声说:“走了啊。”
“不是说了,让你别说话吗?你得记住啊,从现在一个字别说了,”贝贝叮嘱。
泉刀点头,在心里默念。
宋平他们还在小茶棚。
“大哥,他们这样能行吗?”
“不知道,看看再说,贝贝这小子一向鬼点子多,现在这模样和之前也大不一样,应该可以。”
宋平也饶有兴趣,等着看。
他们几个不用怕,只要贝贝混出去,他们留几个在城里也无所谓,反正大队伍也快到。
关键是贝贝现在惹得麻烦太大,他还是要离开才安全些。
宋平扫一眼不远处司马儒,心说这老头儿倒是镇定。
思索间,贝贝和泉刀已经走到城门口,贝贝低着头,泉刀拉着棍,慢慢往前走。
“站住,干什么的?”
泉刀吞口唾沫,没说话。
为首的府兵皱眉问他:“我问你,干什么的,没听见了?”
泉刀还是不说。
“哎,我说你小子……”
府兵刚要伸手,后面的贝贝抬起头来:“各位,多担待,我这位兄弟是个哑巴。”
泉刀:“??”
府兵扭头一看他,毫无防备,心吓得一紧。
刚抬起头来的贝贝瞪着两只大眼珠子,只有眼白,猛地一 看,特别吓人。
别说府兵,泉刀都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
“哑巴?”府兵凑过来,在贝贝面前晃晃手。
晃完又觉得多余,连黑眼球都没有,能看到什么?
“那你呢?”
“唉,如您所见,我就是个瞎子,天生的,我娘说都怪我爹,怀着我们的时候,打猎给我娘吃,胡乱吃了不该吃的,这不是,我们俩兄弟,一个哑一个瞎。”
泉刀吞口唾沫:你是真狠呐,狠起来连自己都咒,还得稍带上我。
府兵打量着他,又看看手里的布幡:“神算子?你能算什么?说来听听。”
贝贝咧嘴一笑:“瞧您说的,我能算什么?这招儿也就是糊弄一下别人,怎么能骗得过您?就是胡乱混口饭吃罢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老天爷饿不死瞎眼的家雀儿。”
泉刀默默低头,这嘴,他这辈子都不成了。
府兵让贝贝这无形的马屁拍得舒坦,也不想为难他们俩残疾,摆摆手:“让他们过去吧。”
贝贝心头微喜。
泉刀赶紧扶着他要走,刚迈两步,府兵又道:“站住!”
贝贝心提起来,脸上不动色:“您还有什么吩咐?”
“出城去哪?”
贝贝苦笑:“去乡下 ,找个小地方,临里是好,城里的房子太贵,客栈也贵,混不了了。”
“嗯,去乡下,别去永昌,这些日子离永昌远着点,否则,伤到你们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啊,是是,多谢您提醒。”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