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刻意避开陈墨和阮仙藻,到颜松的帐篷前。
颜松就没进帐篷,在火堆边呼呼大睡,素儿在他身侧,也睡着了。
她俯身正要细看,一旁闭目养神的官差睁开眼,哑着嗓子问:“你干什么?”
颜如玉回答:“你们大人醉了?”
官差也跟着沾光喝了一点儿,胡乱点点头。
颜如玉没碰颜松,拿起掉在一旁的酒囊,里面还有一点点残酒。
刚一拿到酒囊,颜如玉空间就发出警报,一股热意轻轻冲击她的意识。
果然不出所料,这酒中掺了东西。
颜如玉之所以敢收下陈墨的米面,就是因为,预警,是她空间的基本功能之一。
但凡她接触到被下了毒的东西,无论剂量大小,普通蒙汗药还是无解剧毒,都会给出预警。
陈墨在给颜松的酒中下了蒙汗药,这些人毕竟是官差,下毒毒杀,会惹不小的麻烦,下蒙汗药药倒,是最省事简便的。
颜如玉扔下酒囊,去找马立羽。
颜松醉了,马立羽应该不会,他对陈墨戒备心很强 ,不会喝陈墨的酒。
马立羽休息的地方和颜松的距离不太远,今天晚上轮到他的人当值。
颜如玉一走近,就有人问她:“干什么?有事?”
态度还算客气。
颜如玉扫一眼马立羽,他没搭帐篷,靠着树闭着眼,刀放在手边,火堆已经灭了大半,他的脸在暗影中,看不真切。
颜如玉脚步声轻,但马立羽不应该听不到,何况,他的手下都开口问了。
“马大人喝酒了吗?”
“没有,”官差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颜如玉看着马立羽:“马大人?”
马立羽不答,也没有醒。
颜如玉立即上前,官差伸手要拦,她沉声道:“你去看看马大人,情况不对。”
官差一愣,也回过神,不错,今天晚上大人的警惕性似乎降低了,之前还觉得大人是累了,现在这样还不醒,确实反常。
赶紧过去看,马立羽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嘴唇有些发乌。
“这!”官差顿时慌了神,“大人……”
正要大声喊,颜如玉制止:“别喊,我来看看。”
官差将信将疑:“你?你会看什么?”
“我会医术,衡儿的毒就是我解的,你现在有更好的选择吗?”颜如玉快速反问。
官差回视着她,紧张得心砰砰跳,迅速权衡,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好,不过,你别想耍花样。”
颜如玉几步到马立羽近前,迅速查看他的瞳孔,唇色。
“他吃了什么,喝了什么,都说清楚。”
“吃的就是干粮,我的吃完了,大人还分了我一些,”官差神色焦急,“喝的……就喝了点煮的粥。”
“哪来的米?”
“也是我们自己的,姓陈的东西我们没碰,”官差俯下身,“大人这是怎么了?”
吃喝与别人相同,偏偏就他出了事,颜如玉又问:“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他碰过什么?”
官差下意识摇头,又忽然想起来:“哦,对了,抬米袋子的时候,小车差点倒了,大人扶了一下。”
颜如玉脸紧绷,迅速翻看马立羽的手。
果然,他的右手掌心,有一个细小的伤口,像被钉子之类的刺伤,已呈青黑色,周围的血管也变黑紫,像一个织开蛛网,触目惊心。
“这是……”官差急红了眼,忍住想要大声叫喊。
“噤声!”颜如玉抬头盯着他喝止,“此事暂时保密,你叫得越大声,越被人知道,大人死得越快。”
官差被她唬了一跳,生生把嘴里的话咽回去,噎了一会儿,小声问:“那怎么办?大人这是怎么了?”
颜如玉头也不抬:“中毒,很厉害的毒,有匕首吗?”
“有,有。”
“烧一下,拿过来。”
“好。”
官差一切照办,其它几人察觉到异常,想过来,被他制止。
颜如玉接过烧好的匕首,低声吩咐:“注意陈墨所在的方向,把这边的光线弄暗些,别让他察觉。”
“好。”
颜如玉紧握匕首,刀尖刺破马立羽掌心,黑色的血珠,带着特殊的腥气,从掌心溢出滚落。
官差摒住呼吸,眼睛一眨不敢眨。
颜如玉正忙着,感觉眼前有道影子压过来,光线暗了暗。
还没抬头,霍长鹤的声音响起:“他怎么了?”
“中毒,一种非常厉害的蛇毒。”颜如玉把毒血放完,抬头看霍长鹤,“你来得正好,不要声张,帮我看着周围,我要用秘法解毒,不能让旁人知道。”
霍长鹤一怔,心底又冒出欢喜的花儿来:她不想让旁人知道,却让他给把风,那就是……没把他当旁人?
“好,你放心,”霍长鹤爽快答应。
喜着喜着,又觉得不太对劲儿,他现在不是他,他是大当家,颜如玉到底是不把他当旁人,还是不把大当家当旁人?
睿智英武的镇南王迎着夜风,陷入纠结,自己吃自己的醋。
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