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放他走?”
目视梁安消失在林中,巫礼的表情转为疑惑,声音也变得沙哑低沉,分明是毋瑟瑟的说话方式。
“只是暂时先让他走。”恢复原来的表情,巫礼轻笑着说道:“你的肉桥还在他们手上,不放他走,他一出声,那些人毁了你的肉桥,我又得等十年。况且,他真的跑得掉吗?虽然不知道他究竟修炼的是什么心法,竟然能抵挡我的诛魂术和迷魂术。不过我们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类人,有的是手段。你不是在他身上的寄魂了吗?我通过你的寄魂也进入他的心思,顺便下了触发迷魂术的引子,只等他和那些人照面。”
“你打算用他身上的引子触发那些人身上的迷魂术让他们自相残杀?”
巫礼笑道:“只是对一眼,我不可能下达自相残杀的迷魂术,只是让他们加重对你的肉桥的保护之心。他们本就有保护你的肉桥的责任,这不难,但要让他们自相残杀,除非我花个几天功夫不断迷魂,否则他们的心智很容易挣脱。”
毋瑟瑟沉默片刻,控制巫礼的身体摇了摇头,“我感觉你会失算。他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你让他走,他未必会回到那些人的身边。”
巫礼再次笑了笑,眼中却隐隐透出一股扭曲的恶意,“那也没事,正好我们要去取回你的肉桥了,多他还多些麻烦。”
毋瑟瑟一怔,旋即明白了巫礼的打算。
巫礼在梁安身上下了触发迷魂术的手段,要是梁安打算过去和鲁蒿等人汇合,鲁蒿等人身上的迷魂术就会被触发,会想尽办法保证她的身体的安全。如果梁安不和鲁蒿等人汇合,而是独自逃命,那他们就能直接找鲁蒿等人夺回她的身体!
说白了,她的肉桥今天必定会拿回来!
“你的心智快恢复了,母信。”
毋瑟瑟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欣慰,又透着些许怅然。
……
树林中,鲁蒿带领赵录柳鲤跑了一段时间后,突然停下脚步。
“柳小姐,他们有追上来吗?”
柳鲤微蹙柳眉,静静站了片刻,摇头道:“没人追上来。”
“很好,总算给了一口喘息的机会。”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鲁蒿将毋瑟瑟扔到地上,伸了个懒腰,“接下来,老赵,你带柳小姐先走,我走其他方向。”
“胡说什么呢?!”赵录皱起眉头,冷声道:“要走一起走!小梁已经留下了,怎么能把你再留下!”
“一起走,咱们都走不了。”鲁蒿咧了咧嘴,扭头看向柳鲤,“柳小姐,你也是灵山巫对,知道迷魂术是什么吗?”
“是一门迷神惑智的巫法,高深者能不知不觉中迷惑人心,让人对他唯命是从。”柳鲤的脸色本就不好看,此刻又难看了几分,“鲁捕爷是觉察到了什么?”
“差不多。”鲁蒿点了点头,指向被他摔在地上的毋瑟瑟,“我当年参与过剿灭魔仙观,他们有门秘法唤作摄魂大法,也能迷惑神志,还能让人看到种种异象,产生幻觉,让我吃了不少苦头,故而我对这类手段有些了解。刚才提着这厮跑的时候,我嫌有些沉,想着就算她口中还有不少情报,但我们也没必要在她身上吊死,直接弄死她抛掉得了。进了陈州,有的是机会让我们调查。可一路跑下来,我几次都下不了手,总是心心念念她手上或许有非常重要的情报,死了就得不到了。”
“巫礼那厮给我们迷魂的内容是不能伤害毋瑟瑟?”赵录沉声问道。
“应该不差。”鲁蒿点了点头,随后又道:“不仅如此,我担心他可能还有别的手脚,或许会可以直接找到我们。不知柳小姐我说得可对?”
“灵山巫确实有一种追踪巫法,叫索魂。”柳鲤点了点头,“索魂术并非多高深的巫法,我也会。这门巫法非常隐晦,莫说寻常人,就算是巫觋,不仔细觉察也难发现。”
说话间,她的目光不住在自己和鲁蒿二人身上游走,眼中似乎有微弱的光芒忽闪,但脸色也随之越加难看。
片刻后,她皱起眉头,低声道:“我看不出来我们身上是否被下了索魂术,但若那小孩儿真是灵山十巫的巫礼,怕是没差了,只是我的能力和他差太多,根本看不出来。”
“可有解法?”赵录急忙问道。
“无解。”柳鲤苦笑着摇了摇头,“索魂术的根本在于能够捕捉魂魄逸散的一缕气息,一种人活着就会自然逸散的气息。我也曾见过一些江湖客打算用龟息功之类收敛气机的法门躲避索魂术的锁定,但也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这么说是没辙了。”鲁蒿接下了柳鲤的话头,同样苦笑了起来,“好了,你们快些走,我走其他方向拖拖时间。”
赵录攥紧双手,恶狠狠的瞪向毋瑟瑟,满心的杀意,却又瞬间被各种类似或许毋瑟瑟口中还有重要情报、杀了毋瑟瑟会导致巫礼发狂再也无法逃脱之类的想法抵消,根本下不去手。就算运功抵抗,杂乱的思绪也会干扰内力的运行,差点让内力走岔经脉,自己就把自己搞成重伤!
“别试了,我们没时间浪费。”鲁蒿伸手锤了赵录肩膀一下,“我带她往东走,你们继续往北去穗萍,路上给小梁留个记号。”
说罢,他提起毋瑟瑟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