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早就有人预判了他的动作,在孟真收回木匣子之时,听寒也一脚踹飞了他。
许明远摔了个狗吃屎,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像一条蛆一样蠕动。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灵堂里的其他人,也纷纷跑过来指责听寒。
人群里还窜出两个五到七岁的女童,她们握紧了拳头,就朝着听寒身上打。
“坏人,不准打我父亲,不准打我父亲!”
听寒挡在孟真和柳娘身前,纹丝不动。
这时,柳娘从她的行囊里拿出几块蜜饯果儿,递给两个小女孩儿。
小姑娘们终于停下来,犹豫一会后还是伸出了手,其中一个大一点的女孩问,“你还有吗?我小弟还没吃呢。”
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个脸色蜡黄身形清瘦的女子,正抱着一个两三岁的男童,远远地站着。
好像这场热闹与她并没有半点关系。
“哦,有!”
柳娘没料到女孩儿会这么问,连忙拿出更多的零嘴分给两个小姑娘。
小姑娘双手捧着许多零嘴,就腾不出手打人了,她们抱着零嘴朝着母亲的方向跑去。
脸上是真的开心,毕竟她们很少有机会,看到那么多好吃的零嘴。
听寒看到孩子们走远了,才对着方才逼近的人亮出了剑。
剑刃的寒光逼退了他们。
许明远呻吟好久,才从地上爬了起来,龇牙咧嘴地指着听寒道。
“别以为拿点小零嘴就能打发我们,我们不是小孩子,我们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对,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其他人举着手纷纷响应,就好像这五万两的既得规则是,见者有份。
孟真看着一旁沮丧的许老夫人,心中冷笑,平常她不最爱钱吗?
怎么这会不来抢了?
若不是为了拿钱平息许明泽的死,她才懒得这跑一趟。
毕竟,当初当着许老夫人的面说,宅子已经给到许明泽了,许明泽也表明了卖宅子的心思。
而许明泽刚拿到巨款的当晚,就命丧黄泉了。
此刻,不管许老夫人聪明与否,以她对孟真的成见,肯定会一口咬定是孟真不想给出宅子,才找人将她儿子灭口的。
她若把话放出去,这些穷亲戚们,肯定会以查明真相为由,闹到孟府,甚至是府衙。
即使府衙已经结案说,许明泽半路遇到劫匪被劫财害命的。
但穷人,啥都没有,多的是时间,他们若捞不到一点好处,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俗话说,穷养奸计。
孟真嫁给许明泽的这三年,他的穷亲戚都是些什么人,她早就摸透了。
只要有这些钱,这帮人要么大肆挥霍,要么因为财产分配不均而内斗起来,到时候谁还在意许明泽是怎么死的?
“什么是属于你们的东西?”孟真明知故问。
许明远一手叉着腰,一手捂着肚子,“自然你是手里的那五万两啊,你装什么装?”
孟真拍拍木匣子,光听听声音,就知道里面有货, 且是实货。
“这明明是许明泽的,怎么就成你们的了?”
“嘿,许明泽是我哥,我哥他既然已经死了,他的财产当然由我们几个兄弟继承啊,别说他的财产,你若不是和离得早,我们连嫂子一起继承。”
其余几人也跟着发出浪荡的笑声。
对于将门独女的美貌,他们早就垂涎已久。
平时许明泽广设宴的时候,他们除了去蹭一顿饭,去京城见见世面。
最大的爱好,就是去见见眼前的这位美人,听听她说上几句,感觉耳朵都会怀孕。
而许明远更甚,这钱还没到手呢,就开始臆想有了这些钱,他就可以多娶几房了。
家世啥的甭管,只要年轻漂亮就行,
许明远睁着一双蝙蝠一样的小眼睛,盯着孟真身后的柳娘,并恬不知耻的舔嘴唇、咽口水。
柳娘被他看得一阵恶心想吐。
她捡起地上的空碗,朝着许明远就砸了过去。
(搭建灵堂的时候,会在地上倒扣几个空碗,让亡魂踩着回家。)
“你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挖你眼珠子,死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瓷碗不偏不倚的刚好砸在他的额头上,伴随一阵火辣辣的痛感,鲜血也涌了出来。
许明远伸手摸了摸额头,顿时恼羞成怒。
“你敢打我?”
他指着柳娘咬牙切齿,他平日好赌,偶尔欠点赌资,也没少挨打。
可是,这是他第一次被女人打,还是一个婢女。
大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下,他自是忍不了。
可看着听寒拔剑的姿势,他又熊了,没办法谁让他打不过呢。
许老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她的儿子尸骨未寒,而他的兄弟们却在这儿幻想瓜分他的财产,还惦记他曾经的夫人。
“打你又怎的?”
她跺了跺手中的拐杖,脸上的表情越发愤怒,“我这还没死呢,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瓜分这些钱财呢?”
其余人这才有些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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