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苒自小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每天都要扯出笑意来面对他们,可实际上,身体很难受。
但没关系,只要哥哥他们能开心,她就算再难受也会笑出来。
很多时候她都是待在房间里,吃药打针是常事,她已经习惯了。
身体越来越差,大大小小的手术她甚至数不清,有时候她甚至会想早点死了算了,免得拖累徐叔和哥哥。
她很累,累得想要闭上眼睛,可每次耳边听见叫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她又会艰难的睁开眼睛。
看着哥哥通红的眼睛,她只能笨拙的方法安慰他,让他别哭,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哥哥好像变了,每次他回来她都能看见他脸上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她问过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第一次罕见的脸红了,连连摇头摆手的说没有。
她看着他否认的模样也跟着笑起来,哥哥不想说,她也不会多问。
那段时间,他的变化真的很大,有次好奇心打败她,她终于问了出来,她说:“哥哥是在谈恋爱吗?我发现你现在很喜欢看手机,像是在等谁的消息。”
“每次回来很快又离开了,而且走的时候你打扮的很精致。”
他手足无措的抓着衣服,倏地脸红没反驳她的话,她知道她说对了,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哥哥找女朋友是好事,要是……”她瞬间住了没往下说话,却在心里默念:要是她离开了,哥哥也能有个互相照顾的人。
再后来,她提出让哥哥带人来家里面见一面,她也想见见那个姐姐,可是他拒绝了,说刚谈没多久,女朋友会害羞。
她瞬间了然,原来是这样啊,之后她就没再提过这个话题。
几乎快两个月的时间,哥哥的变化越来越大,可徐叔的脸色却非常难看,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她还是看出来了。
她不明白徐叔为什么会这样,她甚至问了他原因,徐叔说,“那女孩的家庭环境不好,和小少爷在一起本来不合适。”
可这话说出来,徐叔可能自己都不相信,她记得徐叔明明不是一个看重家庭环境的人,现在却变成这样。
于是她思考一番对他说:“徐叔不要以家庭背景来选人,我们应该先看看她的品行,我相信哥哥喜欢的人一定很好。”
徐叔无奈摇头,像是在顺着她,“小小姐说得对,但我只是觉得二人不合适。”
她皱了皱眉,觉得徐叔说的话不对,不过她反驳过一次,就没想着再反驳,毕竟徐叔是她很敬重的长辈。
可时间没过多久,她因为心脏问题再一次进手术室,手术过后,哥哥每天坐在床边陪她说说话。
他的模样看起来很自责。
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只能安安静静的陪着他……
身体状态愈发不好,她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然而没过几天,徐叔给她说心脏源找到了,是位将死的人,希望自己还能有点用处,帮助更多的人。
她想:原来她还可以活着啊……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高兴不起来。
三天后,徐叔和哥哥一同来到她的房间,陪她说说话。
中途,哥哥给了她杯温水。
或许是聊得有些累,她沉沉的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她感觉到心脏被开了个口子的痛意,她的床头有按钮,可以叫人,她伸手按了几下。
徐叔听见声音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小小姐醒来,身体还难受吗?”
她点点头,“我是做了手术吗?”
徐叔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嗯,昨天那个人突发意外,我们没叫醒你,先把你送去了医院,直接进行手术。”
“这样啊……”
她摸着心脏,正常的跳动,但很奇怪,有点说不出的疼,她下意识忽略这点问:“徐叔,捐献者是谁?我以后好去感谢她。”
徐叔说让她先养好身体,以后再说也不迟。
她没反驳,毕竟他说的有道理,她现在这副模样别去了人家的墓地被人嫌弃,她应该先养好身体再去不迟。
可这件事一直没有实施,因为她的哥哥。
他太奇怪了,即便他装得再好她依旧能看出来,问他,他什么也不说。
没多久,她清晰的看见他的身体一点一点的瘦下去,徐叔每天逼着他多吃点饭,可尽管是这样,他还是肉眼可见的瘦下去。
她太担心了,只能叫来医生给他检查,可他极其不配合,最后,她也只能抱歉的送医生回去。
他定睛看着她好久,声音格外沙哑,“苒苒以后别找医生,哥哥没事。”
他说没事……
可这副模样怎么可能没事,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没有丝毫的头绪,想帮点忙都不行。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她偶然听见哥哥在自言自语,说什么他对不起之类的话,她只也听见过这么一次。
他对不起谁……
她很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即便她问了,他现在也不会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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