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最近可忙着呢,到处帮侯爷相看适龄女子。说是好不容易相看中了李家的姑娘,那李母却听说顾家死了两房姨娘了,死活不让女儿嫁,又给老夫人气着了。”
乔氏笑笑,她又看向声声。多亏了声声,要不然现在哭的人是她,是整个乔家。
“博川呢?”乔氏问。
“大少爷现在几乎不说话了,却比以前更用功的学习,昨儿在大少爷房里伺候的丫鬟还说,大少爷一直读书到半夜。”
“身残志坚,很好!”乔氏笑着说。
夜深了,主仆俩又聊了些其他的,乔氏才睡下了。
清韵居烛火早已熄了,顾博川那里却依旧烛光明亮。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一般人可能会寻死觅活,意志消沉,但是顾博川不,他最近看到了一则古籍里的故事。
说是有一人虽身体残疾,却励精图治成了一国宰相,残的是他的身,而不是他的志。
不知是话本里的故事,还是确有其事,但是这个故事大大鼓舞了顾博川。人活一世,他怎么能轻言放弃。
所以夜色深沉,他拿起书在烛下苦读,他的身体残疾,他更要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
一直读到三更天,顾博川刚准备睡觉,他忽然听见窗外有布谷鸟的叫声。
顾博川从床上坐起,是舅舅?
翠珠头七那天,翠大山就偷偷来过,也是深更半夜学布谷鸟的叫声。
翠大山是翠珠的同胎胞弟,年前得了怪病就要一命呜呼之际,却被异世之魂穿了身体,顾博川之前那首《早发白帝城》便是翠大山给他的。
而此时,顾博川赶紧披衣拄上拐,悄声来到屋后,这里的墙掏了一个洞,拿开石头,便可以和外面的人说话。
翠大山拿了一本书籍给顾博川,“博川,这些诗你拿着,都从未发表过,就说是你写的,一定会帮到你的。”
诗集从洞里递进来。
“博川,你可要好好的活着啊,遇到任何事都可以来找舅舅商量知道吗?”翠大山叮嘱。
以前顾博川瞧不起翠大山,甚至从未喊过他舅舅,但自上次那首《早发白帝城》后,他就对翠大山刮目相看了。
他知道舅舅不可能写出这样的诗,但是无论用任何办法,能得到这首诗都是很厉害的。
顾博川将诗集藏在衣服里,悄悄回了房,他翻开诗集只看了一句,‘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顾博川便觉直冲天灵盖。
好诗!绝妙好诗!字字珠玑!一字千金!
这诗又好像一股暖流忽然流向他干涸的内心,他无比激动,又无比的壮志满怀。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顾博川又忍不住往下读: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绝妙好诗!他已经难抑激动的内心,顾博川忽然想起左相府经常开展诗会,以诗会友。
这原本是文人间的一种雅风,后来就慢慢变了味,成为权臣招揽门生的一种方式,亦为了巩固自己在朝中地位。
顾博川握紧拳,他要参加左相的诗会,若被左相青眼相中,他便是左相的门生,他一定要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来。
顾博川志在必得!
……
清晨,老夫人来看望顾博川,见他在读书,还听丫鬟说大少爷读书到三更才休息,老夫人心疼坏了。她这个大孙子,若是身体健全,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啊。
“博川,祖母已经派人四处打听神医了,祖母一定会治好你的腿和身体,你不要放弃。”
“谢谢祖母,博川从未放弃希望,有希望,一切才有可能。”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好孩子……”老夫人都哭了,“澜心不养你,她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老夫人和顾博川说了好些话,虽然他身体残疾,但老夫人还是觉得他前途不可限量,顾家后继有人啊。
从顾博川这儿离开,经过院子时,老夫人又听见了顾博延的声音,她狠狠皱了下眉。
她最不喜春姨娘的那两个孩子,别说有博川的一半了,怕是连博川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过。
顾博延最近确实又玩疯了,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毕竟才五岁的孩子,他不虐猫了,现在是看见猫害怕。但是顽劣的性子是一点都没收,这不,抓了几只毛毛虫想吓唬顾声声呢。
徐子墨看见了,他觉得顾博延太单纯了,她可是连鬼都不害怕,还能怕你的毛毛虫。
我们声声正坐在院子里乖乖吃大鸡腿呢,顾博延便跑出来,“顾声声,给你个好东西玩。”
顾博延丢在声声头上,一定会吓的她哇哇大叫。
丢完撒丫子就跑,他害怕被人看见。春姨娘经常揪着耳朵警告他,跟他说不能招惹顾声声,她是嫡女。
顾博延哪儿管什么嫡女庶子,他躲在墙后等着顾声声吓的哇哇大哭。
结果哭声没有,顾博延小心探头看去,一只花猫赫然出现在他面前,“喵……”
上次的事已经给顾博延吓出了心理阴影,他想跑,却一头撞到墙上,鼓了好大一个包。
“哇呜呜呜……”顾博延哭了,徐子墨听到了,他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那个妹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