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冷声,“侯爷在说什么呢,云大人客气,我们也不能真留啊。就算云大人执意,这也是送给声声的,我的嫁妆倒也不说了,声声的东西侯爷也要挪用吗?并且这些东西我们留不得。”
顾景安不想再惹恼乔氏了,便转了话题,“澜心啊,我想过了,我以后不再娶什么姨娘了,就咱俩好好过。”
乔氏身上却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我忙着照顾声声,真是无暇分身伺候侯爷,若有称心的,侯爷大可以娶回来,我绝对支持侯爷。”
顾景安面露失落,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纳春姨娘的时候,那是他纳的第一个姨娘,乔氏整宿没睡,第二天早晨去见礼时,再浓的妆也遮不住她哭红的眼和一夜没睡的憔悴。
那时她心里有他,会为他纳新姨娘而伤心,可如今……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就变了。
……
吃过午饭,乔氏抱着声声睡了一觉,谁知她一睡醒,顾家就乱成了一锅粥。
碧螺急冲冲的跑回来,“夫人,刚刚东院那边来报,说是翠姨娘不行了,已在弥留之际。”
“请大夫了吗?”乔氏面色不惊,意料之中,却比意料中来的更快。
“请了,奴婢刚从那边过来,大夫正在瞧着呢,翠姨娘口吐黑血,大夫说中毒。侯爷发了好大的火,扬言要杖毙给翠姨娘送饭食的那个丫鬟,还要彻查此事。”
“当然要彻查,”乔氏将声声交给碧螺,“你看着声声,我过去看看。”
“声声也要去。”声声抱紧乔氏的脖颈。
乔氏抱着声声过去的时候,大夫正摇着头从房里出来,“准备后事吧,人不行了。”
顾博川这几天心情苦闷,他也不在府上,刚回来便听见翠珠的噩耗,他也赶紧过去,当他看见那一盆花时,顾博川只觉得惊天霹雳。
蓝鸢加桉素所产生的毒素,对婴孩和身体虚弱之人最致命,那花就摆放在翠珠的床头。顾博川不知道的是,翠珠因思念他,日日夜夜看着。
“大夫,你可看清楚了,是有人蓄意下毒吗?”顾景安抓着大夫问。
顾景安情绪这么激动,他未必是不舍得翠珠,而是不愿相信顾府里竟如此肮脏不堪,各种阴谋算计陷阱数不胜数。
大夫很肯定,“她口吐黑血,并且她的脉象滑数弦紧,缓弱无力是典型的雀啄脉,毒发的脉象啊。”
今天中午翠珠吃过的剩饭还没收走,顾景安赶紧让大夫查看,大夫细查之后摇摇头,剩饭里没有问题。
声声指尖有金色灵力析出,下一秒,摆放在翠珠床头的那盆花就忽然砸下来,正好砸在大夫的脚边。
大夫觉得那花土可疑,便捻了一点起来细闻……顾景安刚要问什么,这时他忽然听见小厮的惊呼声,“大少爷,您怎么了大少爷,侯爷,大少爷晕了。”
顾景安看着大夫的眼神,还有顾博川的反应,知子莫若父,他隐隐猜出了什么……那大夫正欲说什么,顾景安一把握住大夫的手腕,“你随我来。”
他将大夫带到了私密处,果然听那大夫说花土里有毒。顾景安知道那盆花是顾博川送给乔氏,乔氏见翠珠思子心切,又转赠给翠珠的。
顾景安脑瓜子疼,无论是间接还是直接,顾博川弑母却是铁打的事实。这事太大了,一定不能传出去,他三个儿子都不成器,唯一的指望全在顾博川身上。
顾景安给了那大夫好些银子,希望大夫能守口如瓶。
他以为做的密不透风,谁料待他再回去时,不知从哪儿又跑来一个大夫,正在闻地上的沙土,“这土里面掺有桉素,不会出错,是桉素。这桉素独用并无不妥,但是和蓝鸢花加在一起便是毒。”那大夫着便衣,看起来年岁不大。
顾景安一把推开他,“你胡说什么呢,你是哪儿来的庸医,敢在我顾府胡说八道。”顾景安红了脸。
“侯爷,这是许时琛,许太医。”乔氏开口。
许时琛,顾景安当然记得这号人物,京都名医,虽年岁不大,却是回春妙手。
“顾侯爷,许某家族世代为医,从不打妄语,这土里确实混有桉素,用毒之人手段高明,许某建议顾大人彻查此事,毕竟外贼易挡,家贼难防,别说如此心思恶毒之人了。”许时琛拱手,一字一句的说。
“肯定是哪个婆子丫鬟做的蠢事,有劳许太医了,”
顾景安刚想让小厮赶紧送许太医走,乔氏忽然开口,她面上露出惊吓,“不,这怎么可能,许太医肯定是弄错了吧,这是博川送给我的,我转送给翠姨娘的,你说里面有毒,若我不送给翠姨娘,岂不是……”
乔氏扶着胸口,踉跄后退一步。
碧螺赶紧扶住乔氏,惊慌道,“哎呀夫人,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夫人你放心,侯爷一定会查清楚的。大少爷不会这么对夫人,定是哪个丫鬟婆子种的时候不小心弄上的。”
“桉素是味中药材,产自南疆,价格高昂,我想不小心混入可能性极小。”许太医道。
碧螺扶着乔氏,眼睛却看向角落里的一个婆子,这婆子是在顾博川院里伺候的粗使婆子。
婆子触到碧螺的目光,赶紧跑了出来,“哎呀侯爷,老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