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裙不敢说话,低着头像个小媳妇似的被任郡拉着走。
林宴夏微微蹙眉,声音略微提高∶“任郡女士,请等一等。”
任郡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冷笑∶“有话快说。”
她现在虽然有些气上头,但并没有喝醉酒,还有点理智,知道林宴夏是甘浔的表弟后,她再怎么不待见他,看在甘浔的面子上,也不能对他态度太差。
成年人的世界,不能再像小孩子那样肆无忌惮,说话做事都要瞻前顾后,因为现实,也因为生活。
甘浔管理的公司和任郡所在的公司目前有合作,不管怎样,任郡也不能无视林宴夏。
林宴夏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并没有做好现在就对上任郡的准备。
任郡是温裙的表姐,他却有种久违的第一次面对长辈的紧张不安。
他沉默了会儿,在任郡蹙眉快要不耐烦之前轻声开口∶“我表姐跟我说,要向温甜好好学习,所以我才来找她。”
?
任郡不解地蹙眉,“你表姐甘浔说让你向我妹妹好好学习?”
林宴夏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挺能唬人∶“是的。温甜的学习成绩很好,又是应届毕业生,我表姐拜托她帮我补习。”
任郡看向温裙,“有这回事吗?”
温裙莫名有些心虚,点头轻声道∶“嗯呐,甘浔姐姐前几天的确有拜托我帮他补习。”
任郡意识到不对劲∶“所以你们单独出去了?”
“嗯……姐姐。”温裙看着她,眨巴着大眼睛,乖巧软萌的样子看得任郡根本对她生不起气来。
任郡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甜甜,你就是性子太软了,不懂得拒绝别人。”
温裙乖乖地任她摸头,小声说∶“我不是不懂得拒绝,我也会看人的。”
任郡捏了捏她的脸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意味,“姐姐又不会害你。”
考虑到林宴夏还在,有些伤人的话她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来。
“你们今天为什么在这里见面?”她的目光落在石桌上的两杯奶茶上面。
温裙连忙说∶“我们在说补习的事情,他说他要好好补习,争取明年高考能够拿到好成绩。”
在任郡看不到的视线里,她冲林宴夏眨了眨眼睛,她也没有说谎嗷,他们刚刚的确是在聊学习。
林宴夏看着她,唇角忍不住上扬。
天色突然阴沉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润的味道。
任郡抬头看了看天空,说∶“要下雨了,甜甜,我们回去吧。你也赶紧回去吧。”
最后一句话她是对林宴夏说的。
温裙被任郡抓着手离开,只能用另一只手冲林宴夏扬了扬手告别∶“拜拜,你快回家吧。”
林宴夏也扬了扬手,“再见。”
这句话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少女转身跟着姐姐走远了。
天空的阴云逐渐堆积,像一个巨大的,不断地膨胀。
夏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像断了线的珠子,很快便打湿了林宴夏的头发。
他走在别墅区的马路上,离出口还有段距离。
明明下着雨,他却不慌不忙,步伐不紧不慢,双手插兜,修长挺拔的身子骨透着一股散漫不羁。
这样子的后果,就是林宴夏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后,还是打喷嚏感冒了。
他的身体早在多年的自我放纵中搞坏了。
十八九岁的年龄,八九十岁的年龄。
林宴夏喝了口凉水,也不吃药,就这么拖着沉重疲惫的身体上床睡觉。
反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
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让任郡决定在温裙家住一晚。
看着乖巧可爱的表妹,任郡语重心长地抓着她的双手说∶“甜甜,你要相信姐姐,姐姐比你大了七岁,比你多了七年的人生经历,那个林宴夏他真的不适合你。”
温裙垂着眉眼,嘴唇微抿,粉嫩的脸颊微鼓,表现出有点明显的倔强。
“姐姐,我只是帮他补习而已。”
“你们刚刚是在补习吗?我可没有看到课本和笔,只看到了两杯已经喝过的奶茶。”
“刚刚不是在补习,我们在说补习的事情。”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刚刚的事情。甜甜,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林宴夏?”
任郡认真地看着温裙。
少女圆润的瞳孔一缩,浓密纤长的睫羽轻轻扇动,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染上一层红晕。
她低头,平日里温软的语调此时有些过快∶“我没有。”带着明显的紧张慌乱。
任郡顿时有种自家大白菜被猪拱了的悲愤。
但她还是微笑着说∶“不喜欢就好。”
心里想的却是不能再放任甜甜和林宴夏接触。
于是在温裙去洗澡的时候,任郡给顾南发消息,约他明天出来玩。
顾南对任郡的目的心知肚明,也很配合。
他对温裙很有好感,她乖巧可爱,并不呆板无趣,让他原本对恋爱毫无兴趣的心第一次产生了活络的动力。
只是她对他似乎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平常聊天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