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全村想要收购的土豆就已经统计出来。
知道是县衙派人来收购,价格还不低,众人都是配合。
“我跟大家说明,这土豆今年的价格高,明年就未必,想留粮种大面积种植的也不要留太多,明年全县就都会种上土豆了。”
杨村长看见大家蠢蠢欲动的样子,及时的制止了众人写在脸上的想法。
今年每家每户种两亩地的土豆,已经是属于大面积的种植了,明年若是全村家家户户都决定将土地用来种土豆,那惊人产量的背后还会隐藏着其他的问题。
到那个时候,可没有县衙会来高价收购这批土豆了。
纵然再高产,再新鲜,吃惯了主食的人,总是会受不了顿顿土豆的日子。
到那时候,没有销路的土豆最终只会烂在地里充当肥料了。
“大家留下自己吃的和做种的,剩下的就都拿出来吧!卖些银钱,多买点过冬的棉花才好啊!”
今年的冬天来的格外的早,天气也是一天一个样,昨天晴朗的天空,今天就变得寒凉。
前世也是如此,经历了一整个冬天,积雪化去,万物复苏的时候,看见的不是春暖花开,而是一具具被冻死的尸骨。
意外寒冷的冬天,让人措手不及,蜗居在家里的人,有的直到冬天结束,才走出自己的院门。
看见的景象骇人,吃完了一整个冬天的粮食,再去卖粮时,看见的却是关门的粮店。
最后走投无路的众人,在本该生机勃勃的春天里,走上了背井离乡的路。
白青云是经历过一次的人,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让她如今每每都会难以释怀。
所以,她总会将家人如今的印象记得尤为清晰,哪怕是洗衣做饭的小事,都会是覆盖那段悲苦记忆的春雨,洗涤着那个重活一世的白青云。
那些不可言说的记忆,虽然不能为外人道,但都变成了一句句的警醒。
白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众人都是听的。
白家说话的分量,是够的。
每家留了一两百斤的土豆,剩下的全部都选择卖出。
“杨二家的,你们家那么多人,怎么不多留点。”
即使是家里人口多的人家,都选择将土豆大量的卖出。
“白大哥说的对,今年天冷,还不如多卖些钱给娃儿做身棉衣,粮食不够吃,再去买些糙米回来,也是一样的嘛!”
“你说的对!这土豆好吃是好吃,但吃多了也就那样,还不如多吃点米进肚子里踏实!”
围观的人都醒悟了一般,将家里的土豆尽可能的大量出售。
最后,收成最少的一家,都拿出了六千五百斤土豆出来卖。
白家卖的最多,空间里不缺那些,白青云时不时就去家里的粮仓里补充点新鲜的粮食和蔬菜。
这些没有灵泉水浇灌成长的,白青云就将他们全部都拿去出售。
这一举动虽然惹眼,但在众人的眼里却是合理的。
白家卖鱼,又卖秋梨膏,都知道现在的白家已经不是过去卖地卖牛的白家,家里的餐桌上都是顿顿大米饭,自然不会缺了这一口粮。
全都卖了变成银钱,才是正常操作啊!
衙门的人来的很快,朱县令没有到场,而是派了当天跟随的师爷亲自指挥,随行的衙役很多,杨村长的二儿子杨大山也在随行的队伍中。
为了方便运送,朱县令还租用了附近的牛车和马车来运货。
一家六千五百斤以上,全村十几户,近十万斤的土豆,所有的牛车马车来回了三趟,才全部运完。
“大山,这些粮食都是运去哪里啊?”
杨村长拉住忙碌的儿子,趁着喝水的功夫,连忙上前搭话。
“县令大人特意腾出了距离白杨镇最近的一处粮仓,这些都会拿去那里。在明年开春前,都会派专门的衙役去看守。”
杨大山偷偷拉住杨村长在一边说着,县令大人极其重视明年土豆的推广,这批土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装车、押送、卸车,除了大杨村全村出动,其他人都是经过严格的审查的。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在土豆没有再曲江县大规模推广种植之前,若是让其他的县得了风声,那这十万斤土豆到时候就不仅仅是分给曲江县的人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州府县衙知道消息,必然是要这东西的,到时候本就不够的土豆种,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大家呢?
分了一个县,那其他县是不是也要呢?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因此,这件事情到曲江县县衙,就不会再往上传播了。
朱县令就连折子,都没有往并州府衙递。
一斤八文,最少的六千五百斤,那师爷奉命将银钱当场结清,大杨村的家家户户都收获了五十二两银子。
甚至更多。
搁在往常,这是一个普通的家庭经过三四年的光景才能挣到的数。
够一个普通的家庭四五年的花销。
可以在大杨村盖上一间青砖大瓦房。
可以在白杨镇买下一间不大不小的两进院落的住宅。
可以在曲江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