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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猜测去向(1 / 2)

政敌的贬低,往往包含私心,但如果送来的是溢美之词,不是在存心捧杀,自是公正客观。

王坦之道出桓温对殷浩的称赞,自然能够博得司马昱的信服,不由颔首称是。

但是司马昱并没有立即作出决定,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吏部尚书王彪之,询问道:

“王尚书以为如何?”

王彪之年过五旬,出自琅琊王氏,是王导的堂侄,也是在王坦之以外,又一位司马昱的辅佐重臣。

天子尚未亲政,太后又逐渐淡出,朝政自然掌控在了司马昱的手中。

作为东晋第一高门,琅琊王氏的政治倾向显而易见,只有让晋室存续下去,琅琊王氏才能保住第一高门的地位。

否则,一旦桓氏建国,别说是陈郡谢氏,就怕高平郗氏,因为郗超的存在,也会压过琅琊琅琊王氏一头。

高平郗氏本就是东晋的上层士族,郗超的祖父郗鉴官至司空、侍中等职。

又曾参与讨平王敦之乱、苏峻之乱,与王导等人同受遗诏辅晋成帝。

如今郗超深受桓温、桓熙父子的宠信,哪怕桓温为其子聘娶了琅琊王氏之女,但娶妻之人并非桓熙,改变不了琅琊王氏在新朝地位下落的事实。

对于王彪之来说,东晋朝廷,几乎倾注了他的堂伯王导的一生心血,也是维系琅琊王氏地位之所在,因而,一直以来,王彪之都是坚定的反桓派系成员。

王彪之并没有直接回答司马昱关于是否应该重新对殷浩委以重任的问询,而是说起了一件看似不相关的事情:

“我听说郗景兴(郗超)因为一些琐事,惹恼了桓元子(桓温),被改任为中书令。

“文度(王坦之)方才说道,桓元子曾经盛赞深源有令仆之才。”

说着,王彪之终于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桓温此前上表,为深源求得赦免,如今楚国空出了尚书令一职,我担心桓温是想要征辟深源,继任楚国尚书令一职。”

众人闻言,无不愕然呆立。

司马昱更是难以自持,吞吞吐吐道:

“这、这怎么可能...深源怎么可能接受桓元子的征辟。”

桓温与殷浩的旧怨,无需再去阐述,二人能够和好,在众人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然而此前还在举荐殷浩,如今却在皱眉不语的王坦之打破了司马昱的幻想,他沉声道:

“王尚书所言,不无道理,如果桓元子真的主动示好,深源必定接受,如果没有桓温上表求情,深源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诸位都知道,深源素有远志,岂能甘心背负骂名,抱憾终老。”

经过王坦之的提示,众人终于都想透了其中蹊跷,有人在捶胸顿足,懊恼为何不能早知道郗超的官位变动,如此,就能从中嗅到桓温的用意。

可就算明知道又能如何,且不说桓温带来的压迫感。

莫非桓温展现雅量,为昔日的宿敌求情,而他们这群曾经殷浩的朋友,却在从中作梗,传扬出去,岂不是要被世人耻笑。

司马昱还是不愿相信,毕竟殷浩在北伐失败之前,长期领导朝堂公卿对抗桓氏。

如今殷浩要是倒向桓氏,这对于众人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打击。

司马昱坚持道:

“事情只是我等猜测,或许并非如此,此前本王已经派人邀请深源速往建康,待他前来,事情究竟如何,自有分晓。”

然而司马昱注定是等不来殷浩了,他在得到朝廷宽赦之后,径直有东阳郡向西,前往了江州,准备经由江州,径直去往襄阳。

西行的马车上,殷浩之子殷涓询问道:

“父亲,您真的要往楚国出仕?真若如此,只怕故友都要纷纷背离。”

此时正值春耕时节,殷浩收回了眺望窗外田间劳作的目光,对殷涓道:

“落难之时,就连亲戚也相背离,又何况旧友。”

殷浩所言,并非是指韩伯,毕竟他也并不只有韩伯一门亲戚,况且韩伯能够不怕被桓氏记恨,陪伴殷浩一年,已经难能可贵。

说着,殷浩继续道:

“我不惧死,但惧留下愚昧之名,流传于世,徒增后人笑柄。

“此行,我必要有所作为,一雪前耻!”

殷浩北伐,输得实在太惨,也太蠢,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给定性。

他自然要抓住这個此生或许再也没有第二次的机会。

至于殷浩之所以不往建康走一趟,实在是心存愧疚,无颜面对昔日的好友。

殷涓没有继续劝说父亲,按理说,也不是不可以在得到朝廷宽赦之后,反悔此前对桓温的许诺,不去楚国当官。

但是如果这样做,这件事情传扬出去,世人都会认为殷浩在愚昧之外,还是一个言而无信之徒。

不仅与桓温彻底绝交,建康城中的旧友们也还是会离他远去。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士人大多爱惜羽毛,谁又愿意与一个声名狼藉之人为伍。

到时候面对桓温的怒火,天下之大,再也没有殷浩的容身之地,更不可能还有机会能让殷浩入朝为官,干出一番事业。

因此,投奔桓温,是殷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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