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佐们等候许久,终于见得庐山真面目,看着眼前的书帖,不由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郗超逐字逐句的仔细观赏,不由赞叹道:
“诚如主公所言,此书帖当为王右军书法集大成之作。”
旁人纷纷附和,为目睹此作而开怀,唯有桓温心如刀绞。
桓温也是一位书法家,他的字势遒劲,行书、草书都有相当高的造诣,书法被后人称赞有王羲之的余韵,被《述书赋》、《书史会要》所收录,称为名家。
由此可知,桓温对于王羲之的字,也是及其钟爱的,平日里没少临摹,否则也不会得其余韵。
因此,可以想见《兰亭集序》对于他的吸引力。
也难怪桓温心生悔意,想要占为己有,毕竟这可比当初将李媛让给桓熙,还要让他痛心。
众人在前厅里临摹书法,可别说是他们,就连王羲之自己也曾数次重写《兰亭集序》,但再也找不回当日的状态。
翌日,《兰亭集序》被司马兴男遣人快马送往长安,桓温为此怅然,连着数日闷闷不乐。
司马兴男见状,为了取悦自己的丈夫,在夫妻房事上更为积极,夜夜求欢,桓温有苦难言。
此时,慕容儁也正因为河北的形势而苦恼不已。
自慕容垂逼降自称赵帝的段勤之后,割据冀州各郡的后赵旧将朱秃、杜能、丁娆、孙元等人纷纷归附。
慕容儁任命朱秃为青州刺史,杜能为平原太守,丁娆为立节将军,孙元为兖州刺史,留下他们自领其地。
看上去,慕容氏似乎统一了河北,但是好景不长,由于前燕平州大旱,平州作为慕容氏的龙兴之地,自然得当先赈济,而魏郡、襄国这些冉魏、石赵故地早已断粮,民众嗷嗷待哺。
前燕赈济不及时,使得冀州南部不断出现叛乱,其中势力最大的一支,便是由后赵卫尉,常山人李犊所率领。
只是这些反叛势力并没有能够坚持多长的时间,其中李犊在起义两个月后,被慕容恪击败,擒送蓟城,其余各地叛乱也被陆续平定。
慕容儁将冀州一分为二,以慕容垂为使持节、安东将军、北冀州剌史,镇常山。
又派宗室将领前往抚纳冀州南部各郡的降将,然而事与愿违,其堂兄慕容钩与青州刺史朱秃共治厌次(今山东阳信东),他不仅不能安抚朱秃,反而常常当众羞辱对方。
朱秃忍无可忍,最终杀死慕容钩,反叛前燕,各地多有响应之人。
虽然慕容儁很快派人击败朱秃,使其弃城逃往青州,投靠段部鲜卑。
但由于冀州南部的混乱,注定今年再度颗粒无收,至少就目前来说,夺取冀州南部对前燕的国力并没有直接的增长,反而背上了一个巨大的包袱。
当然,从长远来看,冀州南部作为河北精华之地,得之,终究利大于弊。
与此同时,桓熙也得到了从江陵送来的《兰亭集序》。
实际上,他的书法鉴赏能力着实有限,但能够满足自己的收藏癖,将天下第一行书纳为珍藏,还是让他为之兴奋。
当天就带去了军府,与众人共赏。
不过,最让桓熙感到开心的,还是张重华的病情。
张重华的小病一直不断,时间来到八月,病情突然加重,其兄长宁侯张祚也因此入宫侍奉病情。
凉州,武威,凉王宫。
此前张重华战败,与桓熙议和,去凉王封号,但对内,还是会在私底下自称凉王。
张重华缠绵病榻,其生母马氏的卧房之中,却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长宁侯数日不来,老身都以为你将我忘在了脑后。”
床榻之上,年过四旬的马氏紧紧贴着一名男子的胸膛,幽怨道。
而将她搂在怀中之人,正是张重华的兄长张祚。
张祚将手探入马氏衣内,淫邪笑道:
“下官日夜思念王太后,又怎敢忘怀。”
在张祚、张重华的父亲张骏死后,马氏寡居在家。
起初还能洁身自好,但时日一长,终究耐不住寂寞,与张祚有了奸情。
有了张祚的侍奉,马氏哪还顾得上亲儿子张重华正卧病不起,一颗心里只有她的情郎。
二人颠鸾倒凤,许久,云销雨霁,张祚这才离开。
走出不远,一名侍女走了过来,请道:
“长宁侯,王妃有事相商,还请长宁侯移步。”
张祚点点头,与婢女来到张重华的妻子裴氏的卧房。
婢女才出门,裴氏就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怨道:
“侯爷心中莫非就只有王太后,还得妾身专程派让人去请。”
原来,张重华这几年沉迷酒色,冷落了裴氏。
而张祚时常出入凉王宫,不仅与张重华的母亲马氏有奸情,也常与张重华的妻子行苟且之事。
张祚此前与马氏激战,早已是弹尽粮绝,这时候,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枪了,他花言巧语道:
“我与那老妪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对王妃才是真心,还请王妃今夜为我留门,微臣必定前来侍奉。”
裴氏闻言,眼睛里藏不住笑意,这才放走了张祚。
张祚离开裴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