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礼到底忍住没把大先生和日资有往来的事告诉刘忠合,他还不知道刘永和是否了解该典当行的背景,或者大先生有何想法,随意冠以大帽子显然是不谨慎的。
送走刘忠合后思索片刻,寿礼叫来三牛和他在屋里耳语片刻,三牛点头出门去了。然后寿礼坐到书案后动笔给弟弟写信。
现在河边聚集的难民太多,他不但从中挑选部分人以工代赈,而且希望仲礼能派人来招募部分。
韩旅吃了大亏龟缩到县城里不敢出来,给了三区发展和扩大的机会。
仲礼决定适度扩大地盘,不但把势力向周家那边延伸,而且相应地扩大自己的队伍。
西起灌河与史河交汇处的徐集、蒋集镇,文堂、大武营、白龙潭、高庄,经过石店、东庙、韩桥直到曹台子全被三区部队占领.
周家地盘只剩下东湖西岸,老圩子周围及关塘、河口镇这三块。这里面徐集和蒋集镇其实已经不属于本县,反正没人管,三区便悄悄进驻了。
不过这样一来,本县四分之一都被陈家掌握,成了当地最大的势力。
这么大地盘如何守卫成了大问题,仲礼知道韩旅在城里舔伤口,他可不能假装没看见!
苏昌文病刚好,仲礼巴巴地跑到他屋里,号称是给他保媒,结果媒人只做了三分钟,后面一小时聊的都是如何将已占领地区消化过来。
“总指挥不能心太大,也不能太急。”苏鼎(苏昌文)劝他:“以咱们的实力,队伍扩太大不仅给整个三河原带来过于沉重的负担,而且树大招风,惹来上面的关注不是好事。”
“你的意思……?”
苏鼎给他举了上次老西集魏长疤用半个排迟滞了敌人两个连的例子。
“你看,训练有素、枪法好、配合得当、心齐没有逃兵、老乡的支持,这几样加在一起说明了很多问题。”
他说:“其实人数不是最重要,战斗力和不服输的意志更能让弟兄们敢于面对强敌!”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么大地盘,没有人可怎么守?”仲礼皱眉。
“呵呵,三哥是地盘大了患得患失,照你这说法,诺大个中国委员长岂不是更抓瞎?”
“哦!”仲礼被他一刺,有点明白了。然后苏昌文把从寿礼那里得知的弹药量消耗摆出来:
“合着算下来,咱们的兵要打出去几十发子弹才消灭一个对手,这样的仗咱能耗几回?就算这次从韩旅仓库缴获比较多,那也禁不起这么花费不是?”
“他娘的,这帮兔崽子居然浪费这么大!”仲礼也吃一惊,脸上红起来。
“我问过魏长疤了,他们在援军到来前打死、打伤对方约六十多,平均两枪就是一个,你看看这差距!”
仲礼惊讶地看看苏鼎:“这小子,不错啊!好,那调他去训导队,专门替老子教弟兄们打枪!”
“那倒大材小用了。”苏昌文摇头:“我看他是个做军官的料,小时候又上过学能识三、四百字。
不如咱们在训导队开个班,专门培养能提拔的班、排干部,这样将来要扩大或者补充军官就方便。
上过军校的就是罗芳、蔡淳强和老陆,指个人去做教官就好。”
“小蔡去吧,他本来就是教官嘛!先调二十个人来做第一期,集中到周家桥!”仲礼说干就干不拖泥带水。
然后话题一转,苏鼎问他俘虏的韩旅和周家民团的部下打算如何处理?仲礼很奇怪,自己不是已经放了一批么?
“现在放走的都是自己愿意离开的,我知道还有不少人自愿留下,这部分人的情况总指挥可了解?”
仲礼摇头:“愿意留下的就是乐意跟着咱干,至于他是什么人,我不感兴趣。”
苏鼎笑了,他这样问是提醒仲礼,周家和韩旅的人来源成分复杂,所以要小心。
“以前来投奔的兄弟和这些做了俘虏的降兵可不同,总指挥你心里要有数。
这些人现在都在高庄、石店和曹台子修碉堡和工事,但是后面怎么对待咱得尽快有个打算。”
“小苏,你什么想法?他乐意留下咱总不能轰走吧?”
“我是这样想,要区分出里面真有本事的留下,一般般的分到各个工地去给碗饭吃做个预备兵即可。
至于有前科、吊儿郎当的兵油子不如看机会还给他们,也算人尽其用,反正我不建议留在咱队伍里,带坏了儿郎们再扳回来可难!”
仲礼摸着下巴觉得有道理:“那么说,昌文(苏鼎字)你觉得可以把人品还好的留下?”
“劳力到哪里都需要,只要不偷奸耍滑就行。”苏鼎说:“徐集那边、史河对岸都有大片荒地,不妨和固始打打交道多买些过来。
咱们甄别下,然后把可留用的俘虏分两种,愿意继续当兵的选精锐进队伍,其余入保境队,随时抽选到教导队参加训练,算是保安团和警察队的预备。
想种地的编成保甲屯田,但要说好是自卫队的补充力量。
这样既解决了他们的去留,让他们自己养活自己,同时也有了固定的补充兵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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