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男人的表情来看,胡闹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过这个人也是奇怪的很,明明刚刚还狂妄着不愿戴着罪人之名而死。
现在被叫破真名,却又遮遮掩掩的好似不知在逃避什么。
话说回来
‘大师,你那边信号不好吗?’
‘无妨……汝……神……联络……’
仍旧只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过来,如果胡闹现在把自己的水晶拿出来的话,他就会明白并非是大师信号不好而是他设备不行了。
不过就算不太清晰,胡闹还是大概猜到,大师是在询问自己是不是联系上了水神大人。
‘芙宁娜大人已经和我商量好接下来的事情了。’
虽然要对水神有两位的事情保密,但这件事却是不用。
‘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大师重新沉寂了下去,实际上在对方只是轻描淡写的封锁就让他的分魂险些崩溃时,大师就已经猜到是水神出手了。
现在猜想得到肯定,大师则是完全没有心情关注胡闹这边的事了。
水神的忽然出手,不仅否定了他之前做出的某个假设,还直接提供了一份十分具有参考价值的力量样本。
借助此样本,大师直接开始反推水神的力量阶层,最终惊叹于神明的强大。
只是身处【一】阶的水神,距离【超越】阶差距还是过大了,只有足以匹敌世界之人才能解决危机,大师仍认为,只有自己的计划才做得到。
但不知为何,大师总隐约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十分关键的因素。
那是他在计算之中无从获取的关键量,同时也因无法获取,所以只有敏锐的直觉在提示着他,而无法寻找到真正的方向。
另一边
跟大师结束通讯的胡闹,看着被点破真名就好像被破了防一样的男人,询问他刚刚说的还算数吗。
“你刚刚自己说的要死,能快点吗,我真的在赶时间。”
“你……”
格扎维埃看着面露真诚期待的胡闹,竟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他虽然已经看出来,这个小子不太正常。
可现在看来,哪怕是自己抓捕过的无数疯子里,能和他相比的也鲜有人在。
“……呵,我说话自然算数,你不想让我的死引起贵族的怀疑,当然没问题,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
得到胡闹的肯定,格扎维埃险些将多年来的痛苦脱口而出,却在临门一脚时,默默咽回肚子,说出了一个让胡闹感到意外的问题
“新的神明,她会流泪吗?”
神明会流泪吗,这是什么蠢问题,她当然会啊,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梦,但可不要小看每天早晨敲窗户叫神起床的人的观察力啊!
“会。”
“会,为我们而流吗……”
胡闹想提醒他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却发现男人根本没有在搭理他,只是在那里自言自语。
良久,男人涣散的眼神才重新凝聚,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嘴里连珠炮似的发问
“背叛者是否理应遭受同等的背叛,旁观者是否理应被认定为帮凶,施暴者是否理应,接受审判?!”
胡闹皱眉,他不明白男人为什么忽然说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东西。
可他却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就像是要把积攒在心中无数年的郁结全部吐出。
实际上如果可以,男人也真的不希望,最后的听众是胡闹。
“我们的起义,我们被迫卷入的起义,我们即将完成的起义,因为可耻的背叛遭受屠杀!
正义,可笑的谎言,正义在哪?!”
“所以,你也是白淞之围的幸存者?”
终于,胡闹说了一些让男人感兴趣的话,他停下癫狂一般的自言自语,摇头说道
“我不是幸存者,我只是个身负血仇的幽灵,为了被屠杀的亲人,我徘徊在这里。”
格扎维埃,白淞镇出身的传奇猎人,可就连曾经招揽他的贵族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这是一场复仇,无人知晓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复仇。
曾经,在灰河流入白淞之时,他的亲朋选择信任,他们以为自己在帮助一群可怜的人,以为自己在参与一场正义的起义。
可结局呢,所谓的调停只是一个阴谋,软弱的和平换来了屠杀。
那一晚,男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同僚,自称为正义的逐影猎人们在血与火中褪下人皮。
男人认为他们遭受了欺骗与背叛,那些来到镇子的人是骗子,那些枫丹廷的居民更是骗子,那些自诩正义的猎犬是刽子手,那些贵族是该死的施暴者!
于是哪怕选择复仇,他也踏上了一条最错误的道路。
男人选择隐姓埋名,借助一个又一个曾被他亲手抓捕的罪犯的身份,成为了一条疯狗。
他在这里替贵族们看守着他们最大的秘密,同时参与进他们迫害枫丹民众的罪恶,这是对枫丹廷民众的复仇。
而如果胡闹对枫丹的悬赏系统有过了解,他就会发现自己今天看的那些文件里,有不少都在悬赏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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