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廷内务府的人,有叛徒出卖我的行踪,我们被伏击了,方虎拼死护着我杀了出来。”
胡天浇叹了口气,想到多年好友此刻生死未卜,语气稍微有些哽咽,但很快就调整过来:“我现在不敢轻易相信别人,但是方虎的伤势又太重,不得已下,只好来找您了。”
褚洛照摆摆手,示意胡天浇不用在意,“这里偏僻,一般不会有人过来,你们可以安心留在这里。”
“等方虎伤势稳定了,我就要离开了,方虎到时候只能拜托赵老您了。”
胡天浇谢过褚洛照的好意。
褚洛照皱眉:“方虎都伤成这样,你一个人,又怎么能从清廷的围捕中脱身。”
胡天浇说道:“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而且清廷的目标是我,只有我离开了,你们这里才是安全的,我不能将他们引到这里来。”
“我又岂是怕麻烦之人。”褚洛照不悦。
“打扰您清修已经是过意不去了,又怎敢再麻烦您。”胡天浇笑着说道。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褚洛照看着胡天浇:“看你现在的眼神,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意气奋发的你,这些年,你孜孜追求的大势,莫非和此有关?”
“不错。”胡天浇说的有些口渴,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接着有些激动的说道:“两年前,我意外结识了先生,和他一番畅谈后,我才知道华夏如今的症结所在,想要驱除洋人,光复华夏,势必要浴火重生,才能在灰烬中重新建立起一个新华夏。”
宋行听的心中一动,这个时间节点,能够让胡天浇心折的先生,只能是那一位了。
“赵老,我这次来广东,就是要从广州府离开前往香港,先生不日即将到达香港,我要将一件重要东西送到他手中,我坚信我终将会看到华夏光明的未来。”
见胡天浇态度如此坚决,褚洛照不好再劝,盯着面前的茶盏,眼神有些闪动。
这时候,宋行上前一步对着褚洛照说道:“师傅,不如让我护送胡叔前往广州吧。”
虽然认识胡天浇很短暂,但是宋行可以看出,胡天浇正是这个黑暗时代,孜孜不倦摸索前行,为华夏寻找出路的先行者。
正是有这样为了理想奋不顾身的先辈,华夏才有了未来光明的未来,这样的先辈,值得后世每个人的敬重,而他的安全,或许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
何况玉印给出的神谕任务,就是在广州府,于公于私,宋行都要前往广州一行。
“这倒也是個办法。”
褚洛照听到宋行的提议,稍一思索,倒也认为可行,毕竟锻骨大成的宋行,论实力,即使在大拳师中,也不属于弱者。
反倒是胡天浇吃了一惊:“这怎么可以,万万不行。”
在胡天浇的认知中,宋行是褚洛照的关门弟子,继承褚洛照的功夫,为褚洛照养老送终的存在。
若是为了他,有什么闪失,他又怎么有脸面对褚洛照。
“有何不行,胡叔为了华夏四万万同袍,可以豁出性命不要,宋行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又何惜这三尺之躯。”
宋行淡淡地对胡天浇抱拳说道。
褚洛照一拍大腿:“说得没错,宋行习得一身武艺,就算今天不遇到你,迟早也会出师下山的,老头子可不是那些迂腐之辈,一身本事,若不用来做些利国利民之事,学来何用。”
当年的赵三多,是因为前方道路太黑暗,看不到出路,绝望下才选择归隐。
既然如今,胡天浇又看到希望,宋行自己也愿意,他又有什么理由阻拦呢。
见胡天浇还有些犹豫,褚洛照说道:“小胡,你可是担心我之前说的有些夸张,放心,宋行这孩子的修为,比起方虎只强不弱,有他护着你,我也能安心些。”
听到褚洛照如此保证,胡天浇心中闪过一丝惊讶,方虎的实力,他可是再清楚不过。
不过他也不是扭捏的性格,既然褚洛照师徒都坚持,他也就爽朗一笑,同意了下来。
经此一事,胡天浇和宋行关系更加热络起来,有些话,也不再避开他。
胡天浇放下手中的茶盏,对褚洛照继续说道:“赵老,到达香港之后,我就要去南洋了,这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
这个动荡的时代,多少人一次离别就是永生不再相见,褚洛照年岁已高,胡天浇从事的事业,是清廷和洋人的眼中钉,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牺牲,两人这次一别,下次能否再见,都是未知之数。
似乎想起当年在义和团的峥嵘往事,褚洛照眼中也露出回忆的神色。
“不过你为何要前往南洋?”褚洛照有些不解。
胡天浇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道:“因为我要去南洋为先生,筹集起事所需的经费。”
“人生地不熟,如何筹集经费?”
当年掌管过诺大的义和团,褚洛照深知支持那样规模的事业,需要的是何等庞大的资金。
而南洋,对于褚洛照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偏僻地域,他想不通胡天浇为何会前往南洋筹集资金。
胡天浇斟酌了一番,才郑重开口道:“不知道赵老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