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廿辞这次来青州,是为了躲他的祖父,也就是慕家的前任家主。老爷子眼看着他年纪越来越大,这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四年多了,完全没有给他留个后的打算。
虽然慕廿辞从17岁谈婚论嫁时就说了自己是个断袖,打死不会祸害别的姑娘。老爷子想,是个断袖也行啊,只要不影响他抱孙子,但是这都过多少年了,别说孙子的影儿了,就连个身边人的影儿都没有见到。
老爷子今年年底就要过八十大寿了,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八十大寿之前必须领个人回来,不拘男女。是个女的最好,今年进门,明年就抱曾孙子。如果是个男的,就去族里抱养个男娃儿来养。慕廿辞的爹从小就是个散漫的性子,没有一点经商的天赋,年少时只会呼朋唤友天天吟诗作对,唯一的用处,就是生了一个贵妃女儿,一个慕廿辞。现在年纪大了,就办办诗会酒会,或者去其他州府游山玩水。老爷子的其他儿子能力也一般,生的儿子一个不如一个,只有指望慕廿辞。
慕廿辞实在被催得烦了,直接撂了挑子跑到了青州,只因这里离京城远。结果居然遇到了凌三,慕廿辞当年也不是没有在京城打听过。虽然在外甥面前表现得没有异样,但是背地里把京城所有姓凌的适龄男子都盘查了个遍,当然他什么也没查到。
自那之后,他就更看不上别的男人了,也不是因为真的爱上了凌三,爱对他来说,是海上花镜中月,都是虚幻的东西。他也尝试接触过其他人,有一个还是当年的探花郎,家世也不错,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本就是个挑剔的人,只要感觉有一点不对,就不会继续。
就算这次相遇,凌三已经有了个儿子。慕廿辞想了一夜之后,还是决定主动出击。第二日便让李管事去找凌三给他送头鹿过来。
李管事一听,这可是家主的吩咐,一定得办好了。马上安排采买去找人,还给拨了二百两的巨款。采买下午就回来复命,说三日之内,那猎户就能把鹿送过来。
慕廿辞听了,微微点头,三日而已。那么多年都过去了,他有这个耐心,同时开始着手看房子。原本他打算就住在自家名下的客栈里,但是既然决定了要抓住这个人,不再让他逃走了,住客栈就不合适了。
慕廿辞看了一下午的房子,好歹看中了一套最大的,李管事争着把钱付了。慕廿辞看着他头疼:“你去忙你的,别跟着我。”
李管事只好委屈巴巴地走了。
小厮慕思是慕廿辞这次唯一带来的下人,看了一眼李管事的背影说道:“爷怎么不让他帮你把事情都办好了,自己跑来跑去多麻烦。”
慕廿辞看了他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慕思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小的不敢!”
慕廿辞惆怅地望天:“林清怎么还没到?”
慕思更不敢说话,战战兢兢的跟着慕廿辞,生怕一不高兴就被主人打发回京城,他可是被老爷子刻意叮嘱过的,一个人回去是要提头去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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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慕廿辞热火朝天布置新家的时候,凌三正在深山寻找鹿群的足迹。这几年的打猎生涯,已经让凌三变成了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
他先找到了鹿群饮水的水源地,在这个大山深处湖泊的周围,找到了鹿的足迹,跟着足迹又确认了鹿的活动范围。只是范围比较大,凌三在几个鹿群活跃的地方做了标记,想到儿子一个人在家,他就想马上赶回去。
回去路上,凌三还捡了一些野山菌,顺手抓了只野山鸡。这样明天的肉菜就有着落了。
凌平安在床上翻着画本,嘴里念着画本上的字,读了好几遍,爹爹都没回来。就去厨房找小白它们玩。最后又回到床上,继续念另一本画本。
凌三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凌平安在床上睡着了,身上还盖着画本。
凌三先去把缠好脚的山鸡丢到厨房里去,放柴房怕被黄鼠狼偷走。然后把菌子小心放到厨房的菜篮里,因为野菌沾到水会坏,等明天早上再洗。
凌三洗干净手,进屋看儿子,还没醒,就上前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再用手一戳。凌平安便迷迷糊糊地张开了双眼:“唔……爹爹你回来啦?”
“嗯,肚子饿不饿,爹爹去给你做饭,烤兔子!想不想吃?”
凌平安一听烤兔子,就马上坐起来:“好呀,我要和爹爹一起烤!”
凌三把儿子抱起来,给他穿上鞋。凌平安还扭一扭:“不嘛,我自己可以穿好的。”
凌三嫌弃道:“你动作太慢了。”
“啊~你真是的,我只有四岁啊。穿得慢,是正常的。”凌平安认真说道。
凌三想想自己四岁的时候,糟了,完全想不起来那时候鞋子怎么穿的,但是肯定比凌平安快,也没有大人帮他们穿鞋。
凌三迅速给他穿好鞋,又把他抱起来:“对,你也知道你只有四岁。”
凌平安挣扎:“放我下来啦。我自己可以走~”
“好吧。好吧。”才离开儿子没多久就甚是想念的凌三,只得放开自己的儿子。
那只野兔还没有剥皮,凌三觉得凌平安那么小,还是不要给他看怎么剥了。就给他换了鞋,让他去地里拔葱和蒜苗,他们家的葱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