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好过了几天才听说沈真真动了胎气的事,她只是蹙了蹙眉,并没有打算去看望这个妹妹。
人的性子真的不是轻易就会改变的。
倒是沈夫已经好几次差人叫她回娘家一趟,之前她想着沈修则才刚成亲,又还没回门,她不想回家跟沈夫人吵架,就一直拖着没去。
今日又来请她了,还说沈夫人病倒了。
沈时好抱着女儿亲了几口,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眉眼染上笑意,“我们满满拉臭臭了。”
“少夫人,让奴婢来换吧。”一旁的奶娘忙道。
“不用,去打温水,我来给满满清洗就行了。”沈时好柔声说。
满满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像黑曜石般,躺在床榻上看着沈时好,双手挥动着,嘴角翘起甜甜的笑,也不知嗯嗯啊啊在说什么。
但是这可爱的小模样,真是看得沈时好心里柔软得要滴出水了。
“谁家的女儿这么可爱啊。”沈时好捏着她的小脚丫,“哎呀,是我们家的,我怎么这么厉害这么会生,把满满生得这么好看。”
周围的丫环听到沈时好的话都笑出声。
想不到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沈小将军也有这样可爱有趣的一面。
一道闷闷的低笑从门外传来。
沈时好回头看到周序川倚在门边,便知他肯定是听到她刚才的话了,她面颊有些泛红,利落地替女儿换了衣裳,这才正色看着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到。”周序川走了过去,搂着她的腰亲了一口,“昨天和舅兄多喝几杯,怕身上的酒味熏着你,就在书房睡了。”
沈时好凑到他身边闻了几下,这才把怀里的女儿交给他。
“你看,满满是不是又更好看了。”沈时好喜滋滋地说。
“我们满满一直是最好看的。”周序川小心翼翼地捧着女儿,看到满满小小的嘴巴正在吐口水,他眼中更添几分温情。
沈时好伸出手指让满满抓着,她看了周序川一眼,“侯府那边一直递话,想要我们搬回去。”
周序川神色不变,声音却有些冷,“不回去。”
“听说……”沈时好有些难以启齿,但这都是今天辛盛才送来的消息,也不知周序川听说了没有。
沈时好轻咳了一声,“听说父亲养了几个妓子整天给他唱曲耍乐,他的身姿越发不好了。”
“他自己的身子都不爱惜,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周序川淡声说,“他在上京是待不住的,肯定会想办法回上京,那边不管来的是谁都不必管。”
“嗯。”沈时好在心中叹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知北山侯有没有后悔年轻时候抛妻弃子的行为。
正说着,南溪就进来回禀,周奉来求见沈时好。
“周奉是父亲身边人,我得去见一见他。”沈时好说。
“不管他说什么,你只听着就行了。”周序川眼睛离不开女儿,反正他是没兴趣知道北山侯如今过得怎样。
沈时好来到前厅见周奉。
“少夫人。”周奉一看到沈时好,有些迫不及待地起来行礼。
“奉叔不必多礼。”沈时好笑着说,不主动问他所为何事。
周奉今天也不是来客套的,“少夫人,今日小的前来是求您早日回侯府,侯府不能没有世子和少夫人。”
来求她回去只是借口,其实是想要周序川回去。
如今能够管住北山侯的大概就只有周序川了。
“我其实也是想回去的,只是长公主讲究,特意请钦天监给满满算了八字,满满刚出生,百日内不适宜出门。”沈时好一脸无奈。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奉当然不敢强求。
周奉老泪纵横,“侯爷自从在金城受了重伤,一直都没有真正痊愈,有时候天气不好,他就全身发疼,他是一名大将啊,以前在战场受多重的伤都能忍着,可每次发作,他都痛得睡不着。”
沈时好闻言沉默了。
“少夫人,与您说一句掏心窝的话,侯爷以前的确是对不起世子,他也得到惩罚了。”周奉是见过北山侯所作所为的,他知道北山侯不值得说情,但多年主仆,他还是不忍心。
“求少夫人劝一劝世子,请他回去看看侯爷吧。”若是世子回去,至少还能劝一劝侯爷。
沈时好心中叹息,“好,我尽量。”
周奉知道凡事该点到为止,既然沈时好答应下来,他也不敢再多说。
“那小的就先告退了。”周奉说。
沈时好把周奉的话转告给周序川,然后就让他自己去决定了。
“皇上想让你何时回金城?”沈时好问。
周序川笑问,“你怎么知道皇上会让我去金城。”
沈时好说,“你驻扎在城外的军营都是北山军,现在父亲回来了,皇上也没打算让他去接管,而且还不让父亲扶灵回金城,我猜,皇上会把父亲留在上京,让你回金城。”
然后顺便全面接管金城的兵权。
周序川说,“皇上的确有这个意思,不过还不急。”
沈时好点了点头,果然是被她猜中了,看来 不久后她又得跟周序川分开。
“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