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好和长公主刚走到胭脂铺,就看到沈夫人身边的丫环飞快跑来。
“大姑娘,不好了,二姑娘突然晕倒了。”
“刚才不是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晕倒?”沈时好蹙眉,还以为又是沈真真故意装出来的。
丫环摇头,“不知道,刚才夫人带着二姑娘在成衣铺,二姑娘不知看到什么就不省人事,夫人让奴婢来跟您说一声,让您回家一趟。”
长公主对沈时好说,“你先回去看看吧。”
沈时好点头,“好。”
到沈家的时候,大夫已经请来了,正在给沈真真诊脉。
沈夫人在旁边心急如焚,她担心小女儿是不是身体有暗疾,怎么突然就晕倒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沈时好就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大夫的诊脉结果。
“听说真真在外面晕倒,到底是怎么回事哟。”沈二夫人带着沈绮芸过来,勾着脖子要去看沈真真的情况。
沈夫人最是厌恶沈二夫人这种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样子,她神色淡淡地说,“大夫已经在诊脉,你别咋咋呼呼惊着大夫。”
“哦。”沈二夫人撇了撇嘴,自从知道沈真真定下顾家三公子的亲事,沈二夫人心里就各种膈应嫉妒,想到她原先给女儿找的亲事被截胡,她心里就格外恼怒。
没想到沈真真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土丫头,居然也能嫁到名门里面去。
“咦,娇娇啊,你什么时候来的?”沈二夫人看到沈时好,眼睛忽地发亮,“你什么时候来的,上次你回娘家,二婶不知道,不然肯定亲自为你接风洗尘。”
沈时好微微浅笑,“我来看真真的。”
“哎,真真那丫头不会有大碍的,她平日可活蹦乱跳着呢。”沈二夫人瞥了床榻的方向一眼。
“不劳你尊驾过来,也不费心你来关心真真,请回吧。”沈夫人黑着脸,连维持基本的体面都不愿意了。
沈二夫人干笑几声,“大嫂,我也是关心真真的。”
“母亲,真真是怎么晕倒的?”沈时好低声问。
“我也不知道,转过身就看到她一脸惊恐的样子,像是中邪似的。”沈夫人拭着眼泪,很怕真真有个三长两短。
诊脉的大夫已经站起来,对着沈夫人拱手一礼,“沈夫人,令千金并无大碍,只是一时受惊,老夫给她开几副安神药就好,刚才已经为她施针,很快就能醒来。”
沈夫人松口气,“那就好。”
她让丫环送大夫出去,急忙来到沈真真的身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沈夫人心痛如绞。
“娘,我们先回去吧。”沈绮芸扯了扯沈二夫人的袖子,她们在这里实在帮不上忙,刚才又惹了大伯母不高兴,留下来只是尴尬。
沈二夫人笑着对沈时好说,“娇娇,得空来二婶那儿坐坐。”
“嗯。”沈时好淡淡地应了声。
自从知道二婶有过要将沈绮芸嫁给定王的心思,沈时好很难对她有好脸色,定王是嫁不成,二婶还不知道要给三妹妹找什么样的亲事。
“你给她什么好脸色,整天就会说风凉话。”沈夫人瞪了沈时好一眼。
沈时好不想跟沈夫人吵架,“真真还没醒,我去祖母那边坐坐,等真真醒了再过来。”
“你什么意思?”沈夫人不悦地叫起来,“你现在跟我相处是不是很难受,妹妹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担心,不在这里等着,你还有心情去别的地方?”
“刚才大夫已经说过了,真真并没有大碍,只是受惊晕倒。”沈时好平静地说。
她的确已经厌倦每次都要听母亲说同样的话,母爱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既然无论她做什么,母亲都觉得不满意,那她就什么都不想做了。
沈夫人叫道,“都晕倒了还不算大碍吗?那怎样才是事,是不是要真真再消失一次,你才会紧张。”
“不会!”沈时好淡淡地说,“真真已经不小了,她有自己的人生,我不需要为她负责。”
“你……”沈夫人脸色铁青,“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嫁给周序川,所以翅膀硬了,连娘家都可以不要了?”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沈时好说。
沈夫人气得差点倒仰,“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你想摆脱我,没那么容易。”
沈时好觉得疲惫,每次都是这样,她有时候真的很好奇,母亲的脑子都是在想什么,好像永远生活在她的世界里。
“那你想怎样呢?”沈时好垂眸看着她,“你对我尽过一天当母亲的责任吗?当年你将我推下枯井要杀我的时候,不是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吗?”
“你是在责怪我?”沈夫人惊声问。
“我不该责怪你吗?真真走失的时候,我才不到七岁,你指望我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呢,你的恨意对我来说就很公平吗?”沈时好面无表情地问。
“母亲,我们就这样相处着行吗?我不恨你,你也别强迫我太多了。”沈时好说。
沈夫人瞪着沈时好半天说不出话。
“不要,不要抓我,放我回去!”沈真真突然呓语起来。
“真真……”沈夫人心思立刻被勾了过去,没空再理会沈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