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序川来到上房,在外面就听到北山侯痛苦的呻吟声,北山侯是个强悍的男子,从十五岁就开始征战沙场,他是大锦最强的大将军之一,如果不是痛到极致,不会露出如此脆弱的样子。
他静默地站了一会儿,加重了脚步,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父亲。”周序川走了进来,声音如常地开口,“老太医和潘先生一起商议,新炮制了一种药,这是生肌丸,可以让你的肌肤更快修复。”
北山侯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开口,“老太医的药一次比一次更痛,我不想吃了。”
周序川在旁边坐下来,耐心地温声解释,“那是因为你的肌肤在重生生长,所以才会痒痛,这次老太医在药方里还加了止痛的药,能够缓和你的疼痛。”
“我虽然看不到自己的后背,但只看我双臂的肌肤,都知道后面是什么样子,你确定我还能好吗?”北山侯冷声问。
周序川心口一沉,“我替你换药,再给你检查伤口。”
北山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周奉是不是去找你了?”
“他找我做什么?”周序川抬眸看他一眼,“你让他找我了?”
“没有。”北山侯不再说话了。
周序川小心翼翼地帮他翻过身子,看到北山侯后背的纱布渗出血丝,他瞳孔猛地一缩,怎么伤口还会有血丝,前两天他查看过,明明都已经开始结痂了。
“你……后面是不是很疼,你挠过了?”周序川问。
北山侯说,“痒得厉害。”
周序川叹息一声,“以后要是觉得痒,就让丫环给你轻轻地挠,你自己不能去碰。”
他替北山侯解开纱布,看到后背被烧伤的肌肤不但破损,还有些发脓了。
难怪会疼成这样子。
“你这两天到底做过什么,怎么伤口会这样?”周序川诧异地问。
北山侯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他轻咳了一声,“都说了,是太痒了。”
“你是磨蹭后背了?”周序川皱眉,替他处理伤口,“你忍一忍,伤口要是不停被挠破,想好起来也不容易。”
“嗯。”北山侯黑着脸应了一声。
周序川用了老太医新配的药敷上去,一股凉意传遍后背,北山侯顿时感到舒服了不少。
“把药也吃了吧。”周序川去倒了水。
“侯爷,奴婢跟您找到五石散了。”忽地,一声娇嫩嫩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一个穿着桃红色夹袄的年轻丫环笑盈盈地走进来,语气亲昵不像是个普通服侍丫环。
那是以前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的秋露。
北山侯脸色一沉,“谁要用那种东西,给本侯扔了!”
“世、世子……”秋露没想到世子在屋里,一下子僵在门边。
“拿来。”周序川目光冷如寒光,朝着秋露伸出手,他没想到北山侯居然去找五石散,这东西吃下去,他这辈子还能是北山军的大将军吗?
北山侯瞪了秋露一眼,“怀霁,一点小事,东西我会处理的。”
周序川置若罔闻,“身为丫环,不尽心服侍主子,竟想这种旁门左道讨好侯爷,看来是留不得你,周奉,把她给我带下去,杖打二十之后发卖了。”
“世子,你不能这么对我。”秋露慌了,怀里的五石散不小心掉下来。
她要去捡的时候,周序川已经拿起来,打开一闻果然是五石散。
“带下去。”周序川眼中盛满怒火。
“奴婢已经是侯爷的人了,世子要处置我,总该问问侯爷。”秋露一点都不怕,她是老夫人指派过来伺候侯爷的,而且又已经成了侯爷的人,世子凭什么处置她。
周序川忽地就想起北山侯后背溃烂的伤口,他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向北山侯。
北山侯老脸一红,他那天也是心情烦躁,莫名邪火高涨,恰好秋露伺候他擦拭身子,一下子就没有把持住,而且他也没有怎么用力,都是秋露在取悦他,他怎么知道还是弄到后背。
“……”周序川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同为男人,又是自己的父亲,北山侯想宠幸哪个丫环是他的事,但这个非常时期,怎么还忍不住,而且还让一个丫环去找五石散。
“定王还在府里,这五石散最好不要再出现了。”为了避免尴尬,周序川把秋露的话给忽略了过去,“周奉,把这个丫环送回老夫人那儿,让老夫人好好教她规矩。”
周奉目光冰冷地看了秋露一眼,给侯爷找五石散不是帮他,而是会害了侯爷,这丫环为了争宠,连侯爷的身子够不顾,根本不配留在侯爷身边。
秋露求助地看向北山侯。
北山侯现在尴尬地想钻地洞,哪里还敢在儿子面前护着一个丫环。
周奉二话不说就将秋露给带走了。
“父亲,你还是修身养性好好休息吧。”周序川也不好意思多说,捏了捏手中的五石散,转身就走了。
北山侯一阵懊悔,但他觉得身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不少,于是除了尴尬,他还是觉得轻松了些。
周奉压着秋露一路来到周老夫人院子,路过的丫环都看在眼里,很快就把这个消息传到各房去了。
“这是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