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碎音的小翅膀时,几名摊主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就腰间这么大点的小翅膀还能拿来吓唬人?
碎音听到这些嘲讽的笑声后淡蓝色的眸子发出妖异的光,声音变的如梦如幻了起来:
“我说,排队,一个一个来。”
隐约间一只看不清形状的透明影子在她身后慢慢浮现,空气荡起看不见的涟漪,那些摊主立刻站直身子,放下手里的东西来到碎音面前一个一个排起了队伍。
钱嘛,白拿白不拿,况且对方可还是个魔族佬,如果不趁现在拿被别人拿完了怎么办…对吧?应该…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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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水晶酒杯放置于琉璃桌上,但房间内也仅仅只有这两个物件值得提上一提,除此之外便是与常并无两样的家具,只是纹路稍显华贵一些。
一名干巴巴,身姿瘦小的贵族坐在一张椅子上,颤抖的伸出手去拿那个水晶杯,一旁的仆人立刻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瓶上了年份的酒水倒了一杯底进去。
瘦小的贵族颤抖的晃了晃杯子,在光中看着那宛若鲜血一般的酒水,勾起一抹难以言明的笑容。
这座城中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财产,自黄金时代就是!他的家族世世代代治理着这里。
这座沿海的城市带给他们的无穷无尽的财富足以让他醉生梦死直到孩子继位的那天。
他挥动鞭子迫使那些奴隶挖掘矿藏,出海的舰队带来一箱又一箱的珍奇宝物和鲜美的海鱼。
他干枯的手慢悠悠的握紧,深蓝色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酒杯上的倒影,那让他都感觉恶心的容貌,就是他自己。
他刚想摔碎这照应他脸的杯子,身旁的仆人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老爷,这是最后一个了。”
他的手才猛的僵住,浑身颤抖不止,将那杯酒水吞进腹中,许久之后才发出一声长叹。
“那些渔船…出海捕到什么了。”
干涸的宛若荒漠一般沙哑的声音响起,而身旁的仆人毕恭毕敬的回应道:
“老爷,四艘渔船只有两艘回来,死了八个人,回来八个人,他们的收获除了一些小型海鳞和一条金枪鱼以外什么都没了。”
房间内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除了仆人平稳的呼吸和心跳之外什么都听不到。
“另外,您是否考虑一下,给予他们的家属一些抚恤金,渔船也有损毁,快艇的维修费用…”
贵族一把将那个水晶杯摔在地面,用那双澄澈的深蓝色眼睛死死的盯着仆人,而仆人也很识趣的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再说下去,他害怕这像吉娃娃一样的老爷心脏病突发去世,尽管他才三十多岁,但活的还不如一个老人。
“是谁毁了我的船!咳咳咳咳…!”
仆人并没有被他的怒吼吓到,他在考虑下了班以后要做点什么。
“回老爷,是恐鱼群在近些日子临近海岸,审判庭下的通知您应当收到了。”
“恐鱼…我去(伊比利亚粗口)的恐鱼!咳咳咳……审判庭…审判庭拿着我们的钱,怎么还不把那些垃圾清理干净!”
仆人微垂下眼睛,耳朵微微闭上,笔直挺拔的身姿与身旁干瘪瘦小的贵族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咳咳咳咳!!酒,把酒拿过来!”
仆人晃晃瓶子,刚刚那一杯底是最后的了,再没有别的血供他榨取成酒酿吞入肚中。
“酒呢!该死的废物,要不是…你爹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咳咳咳咳!!”
仆人微微睁开眼睛,露出一双昏黄的瞳,他并不为这个人的话感觉气恼或者羞愤亦或是别的什么。
他没理由跟一个快死的人置气。
“咳咳咳…酒…拿酒过来!把地窖的…”
“老爷,刚才那是最后一瓶,共数六百二十一瓶的珍酿,除了您卖出去的那四百三十七瓶,您喝的这,是最后一瓶了。”
贵族猛的坐直身子,阴冷如秃鹫一般的目光缓缓收回,艰难的站起身,踉跄的站在地上,向着角落走去,自己的脚被玻璃碎渣深深的扎进肉里都丝毫不知。
他打开角落的凹槽,从中拿出一小瓶带着蓝色荧光的试剂,贪婪的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在仆人见怪不怪的目光下一把饮尽。
霎时间,骨骼增生的咯吱声和皮囊展开的声音一同响起,原本干瘪的老人在短时间之内变成了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壮年。
黑色的发肆意的披散在他的身后,转过头,那阴冷如秃鹫般狭长的眼睛看着恭恭敬敬的仆人,随后向地面哸了口黑色的粘液。
“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回您的话,那些渣滓失败了。”
恢复壮年的贵族一把踹飞那张琉璃桌,狠狠的唾骂起来:
“没用的老鼠!抢一个医疗公司都能全军覆没!
时限就快到了…我从哪儿去整这么多的抑制剂!该死的查理克斯!该死的深海主教!”
看着贵族暴跳如雷的模样,仆人微微躬身阖上眼睛:
“老爷,我的下班时间到了,容我先行告退。”
“滚!!”
仆人利索的躺在地上,身体转了几个圈真的滚出了门外,贵族仍旧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