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叶铭早早前往了海神岛深处的一处庭院,这里离海神阁已是不远,苍木古树下自有一番宁静。
他在院落门口站定,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圈篱笆,明明只是半年时间过去,再看却感受到了几分萧瑟,再无往日记忆中的那番欣欣向荣之象。
院门没锁,叶铭径直走入其中,里面的布置与他最后一次离开时并无二致,无论是院子里种着的那颗小树抑或是其下摆布的木桌都一切如常,唯有篱笆下种着的几株剑兰好似缺少照料已然枯萎。
叶铭没有停留,又朝着屋子里走去,在这里他终于见到了一处背影。
只见女孩一袭素衣,脸庞略有些清瘦,背后长发高高扎起,此时正认真擦拭着手中一柄木剑。
那木剑极为袖珍目测只一尺出头,好似孩童玩具一般,并且表面也旧迹斑斑,但少女却擦拭得十分认真,甚至面对叶铭到来也不曾回头。
“你来干什么?”少女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将木剑放下,转而又擦拭起旁边的轮椅。
“来看看老师。”
“嗯。”李轻灵微微额首,眼神没有波澜,只继续做着手中的事情。
见此叶铭也没去打扰,只随意在屋子里转了转,好似当真只是来看看。
他知道二楼也是女孩的住所,所以没有去。一楼布置极为简单,并且老人走后也没设下灵牌之类,因此不多时他就将大厅给转了个遍。
正闲来无事时他忽然注意到向阳的窗边放了一道盆栽,那盆中赫然生长一株剑兰。其色淡青,并无花蕊,花朵呈剑鞘状,只不过却有些萎靡。盆栽中的泥土还湿哒哒的,看样子是刚浇过水不久。
“你不喜欢种花。”
“你怎么知道?”少女回头略有些惊讶,此时她已将轮椅擦拭了一番,因此叶铭才与之搭话。
“剑兰不喜欢水。”叶铭指了指盆栽,道:“而且不宜暴露在阳光下。”
他一早就留意到篱笆下那几株枯死的剑兰,这花喜阴喜干旱,生命力顽强平日里极好养活,那几株便有可能是被淹死的。
“原来如此。”少女耳根略有些发红,但注意到叶铭还在又装作随意道:“这几株都是老祖留下的,我一向不喜欢这些。那还有株独苗,你要是想养待会就带走吧。”
“也行。”
叶铭不动声色将盆栽朝旁边阴影处挪了挪,毕竟是老师的遗物,都死了也不太好。
“喂。”叶铭闻讯转头,少女眼中似有些不舍,“麻烦等它变红了告诉我一声。”
“剑兰还能变红?”叶铭略有些惊奇,其实他对这种花并不了解,关于养花的知识也是从老人那了解到的,老人平生最爱剑兰。只是这花北方少见,应该主要分布在大陆南方,老人的故乡应该也是在那边。
“当然。”李轻灵肯定似地点了点头,脸上带有一丝回忆,“老祖说过,这花在故乡那里到处都是,每年变红的时候,漫山遍野如同血海一般,好看极了。
可惜这些年我从未见它变红过。”
瞧着有些遗憾的少女,叶铭不由感到一阵默然,可能是他想象力匮乏的缘故,实在是难以将血海和好看联系在一起。
良久,他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也许是水土不服?”
“可能吧。”不知想到了什么,少女眼神略有些黯淡。
但有了之前的话,两人间也总算打开了话匣。
“你突破魂宗(魂王)了?”安静片刻两道声音近乎同时响起,而后又各自点头。
叶铭笑了笑,对于女孩的情况他早已了然,本来先贝贝与徐三石一步突破魂尊的李轻灵,如今却已被两人迎头赶上,这便是瓶颈使然。
据他所知少女已经在这瓶颈上蹉跎了大半年之久,而这只是魂宗,等到之后的魂王魂帝恐怕还要更久。至于魂圣叶铭心中暗自摇了摇头,老师临走前说过,若没有其它机遇六十九级恐怕将是少女的顶峰所在了。
李轻灵的天赋至少不会比贝贝差,可他却未从书中见到其只言片语,这估计便是缘由所在,也是老师临终仍怀在心中的遗愿。
此时少女脸上并未显露诸如不甘的情绪,毕竟隔了半年之久,她亦早已认清现实,此时只盯着叶铭的左手愣愣出神,那里有一道小剑痕迹犹如剑纹。
“我或许可以帮你。”不动声色将左手背起,叶铭也说出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怎么帮?”瞧着剑纹不见,女孩眼中罕见出现了失落,不过转而又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自然是帮你恢复天赋,恢复通往封号斗罗的道路。”
“封号斗罗?”李轻灵话中已是明白了叶铭的意思,不过却摇了摇头,一脸轻松道,“算了,你不用为我担心,老祖临走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能做好心理准备。”
“只是试试而已。”一边说着叶铭一边斟酌着语气,他已是为此想好了解释。
“假期里我和言院长一同探索了一处宝地,在那找到了不少好东西,或许能治好你的识海也说不定。”
沉默了片刻,少女再度抬头,这次与以往不同,她的眼里已是有了些亮光,那是重燃起对未来的一丝希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