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川行宫,桃溪斋。
这一日,诸葛忆荪正站在响泉斋前头的空地上,和她行宫的药园生们在种植药材,惜蓬与芳芦也带着一些年轻的女子一同学习者,也懂些药性,好预备将来之事。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甘维走了过来,诸葛忆荪将自己的手中的活计交给了惜蓬,自己与甘维走到了响泉斋里头说话,
只听诸葛忆荪问道,“如何?湘州与靖州两地的流民可都安置妥当了?”
“是,已经在行宫南面的庄子上安顿下来了。”甘维应道,“小人也派医员去给他们看过,不曾沾染上瘟疫,只是几日水米未进,有些虚弱。”
“派人好生照看他们吧。”诸葛忆荪说道。“正好,咱们行宫里学习织绣的丫头们,如今手艺也进益了许多,就让她们做几身衣裳,拿来给我看过,再给靖州、湘州两地刚来的百姓们送去,还有跟着月娇、灵笳学习馔膳点心的后生和丫头们,也做些可口的饭菜给他们送去,再有,让行宫的太医院预备着预防风寒、瘴气的药材,一并送过去吧,这药材之事不是玩的,可不敢让外头这些毛头小子和丫头们去做。”
“是,小人有数,”甘维说道,“咱们雪川收留各地的流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都有现成的旧例可循,上上下下都明白,夫人放心,不会出差错的。”
“你办事自然不会有差错,只是我免不了要多嘱咐几句,这些百姓抛家舍业、抛妻弃子地跋山涉水来到雪川,人生地不熟的,难免心里不踏实,投奔到咱们这里,就是咱们雪川的客人,好生待承他们才是主人之道,莫要底下人委屈了他们。”诸葛忆荪说道。
“小人明白,将心比心,如今咱们行宫中的人,大多也是逃难来的雪川,靖州、湘州两地百姓的苦,他们也是经历过的,自然不会委屈和他们当初同病相怜的人的。”甘维说道,“即便是有那些捧高踩低、势利攀高的人,夫人让甘绒和甘缜日夜在各处巡访,还有樊姑娘在田庄上教人养蚕、织锦,里里外外照应着,是不会有事的。”
“那便好,”诸葛忆荪微笑着点点头,“这次靖州、湘州两处来的百姓,共有多少人?”
“霜娥姐姐带人去登记过,一共不到七千人,”甘维说道。
“那城南的庄子上可还住得开吗?”诸葛忆荪问道。
“这城南的庄子上最多也就能住得开五千人,好在夫人有筹谋,早在雪川城中和城东的牧场置办了好些房舍,小人已经已经派人打扫干净了,另外的两千人已经让别驾大人领着他们去了城东,在城东的牧场安置了下来,”甘维说道,“听说,湘州有许多百姓曾逃难到了南虞,谁知道南虞那边门户紧闭,只开了几处小门,用来收留湘州的士绅和富户,平民百姓一概不收,眼睁睁看着湘州的百姓饿死在城外,也不肯接济一二。”
“这南虞的州官也当真狠心,”诸葛忆荪说道,“不过也难怪,南虞也受了水灾,虽然不及湘州厉害,也有许多南虞百姓遭殃,再说了,连湘州当地的州官尚且视若无睹,又如何能指望几年前还在交兵的敌国能大开善心呢?”
“夫人说的是,好在孟先生已经派遣船支去接应了,江先生也从梓州动身了,听他们派回来的人说,这批百姓大概有三千人之多。”
“正好,就快些把他们接来,让他们住在城东牧场吧。”诸葛忆荪说道。
“是,”甘维应道,“只是这城东牧场人手有些不够,自从黔州闹起了瘟疫,点秋寺已经接纳了上万黔州灾民,行宫和雪川城中的人一多半都在那里照应着,如今又来了湘州和靖州两地的百姓,剩下的人又都去了城南的田庄上照应,再从让郭都监从雪川州府上借二百来个人去城东牧场上照管新挪过去的两千多个灾民尚且吃得消,若是再猛地来三千人,这两百人又如何能应付地过来呢?”
二人正说着,只见甘缪和梁如瀚走了进来,诸葛忆荪也将甘维的顾虑说给梁如瀚,梁如瀚听了,思量了片刻说道,“正好松都、羊同两地的商队,因为西凉多地突发山洪,商队之人也停留在了夔州,不能前行,横竖他们这段日子也不宜到松都和羊同去,不如我先让他们回雪川来, 休憩一段时日,等过了九月再上松都也不迟啊,也趁着这段日子,让他们照管照管从湘州来的灾民,如此正好两全其美。”
“好是好,只是这两支商队一共不过三百人,过些日子,这城东牧场的灾民,就又五千人之多,加上雪川州府上的二百人,他们五百人要照料五千人,只怕容易出乱子。”诸葛忆荪说道。
“夫人不必有心,小人听说,”甘缪笑着说道。“涅川郡马爷的人手也停留在宁州与夔州,郡马爷听闻如今的雪川城商贾云集、游人如织,正想造访雪川,筹谋些新的生意呢,不如,咱们就相托郡马爷,从他那里再借一百个帮手,再从安置在白崖、清石两地的百姓之中,雇佣一百个人来,这七百个人照料五千个人,又有行宫上下帮趁着,想来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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