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裴皇后一看汤哲庸带人朝着身后的芒角走去,于是想劝阻。
只看元淮神色坚定地说道,“皇后莫慌,朕只是看一看这丫头的荷包,若这荷包没什么可疑之处,也正好堵住众人之口,免了皇后的烦忧。”
“是,”裴皇后听元淮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陛下,”汤哲庸将芒角的荷包呈上。
“好,”元淮看着那荷包的针脚、布料都与那布偶有些相似,又想起方才芒角躲躲藏藏的神情,心里的疑惑就更深了一层。
“臣妾眼拙,倒是看不出什么,”唐简卉坐在元淮的一侧,假意说道,“不如让何司衣看看吧。”
元淮便让汤哲庸将布偶与荷包递给了何司衣。
何司衣一看,这布偶的针法与荷包明明白白出自一人之手,可是她也清楚,若是如实说了,就得罪了裴皇后,裴皇后到底还是后宫之主,得罪了皇后,可不是她可以担待得起的。
何司衣只说道,“请陛下恕罪,奴婢奉命给九皇子做冬衣,整整做了一日,每到了这个时辰,眼睛便有些花了,实在看不真切,不如请陛下召司衣房其余绣工精湛之人前来辨识,众人相看,也好过奴婢一人之言。”
元淮知道,这何司衣是慑于裴皇后之威,因此不敢直说,于是吩咐道。“也好,康裕啊,”
“奴才在。”康裕应着。
“你去司衣房,将司衣房的典衣、掌衣还有资深老练、绣工精湛的绣娘,统统给朕召到含章殿来,说朕有要事垂问,让她们且放下手中的活计,快些过来。”
“是,”康裕应着,连忙从后殿出去,带人往司衣房去。
“康祝,”元淮又将康祝叫了过来,在康祝耳边吩咐了几句话,康祝领命,也带着人往后宫去了。
不一会儿,康裕就带着司衣房浩浩荡荡将近二十人一同到了含章殿来。
“回禀陛下,”康裕上前说道,“司衣房的两名典衣、两名掌衣,还有十三位精通绣工的绣娘、女史,奴才都带过来了。”
“奴婢等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众人给元淮与裴皇后请安道。
“起来吧。”元淮说道,可看着康祝还不曾来,于是对司衣房众人说道,“尔等且立在一侧稍待。”
“是,”众人都应着。
“皇后、昭容,还有殿内众人,且莫要作声。”元淮吩咐道。
“是,”裴皇后、唐简卉还有邓湄湘都应着。
裴皇后还疑惑,不知道元淮在等什么,可心中总觉得不踏实。
过了一会儿,只看着康祝带着几个太监,又取了几件织物过来。
芒角探身一看,康祝手中拿着的,大都是自己箱笼中的织绣之物,脸色瞬间了白了三分,
而一旁的元淮也侧脸看着芒角的神情,心中也确信,此事一定与这个叫芒角的丫头脱不了干系。
而唐简卉看着,康祝新拿来的几件织物,虽然有几件还不曾绣完,可是与芒角的腰间荷包绣法、配色都极为相似。
邓选侍一看,也惊慌失措,还以为又有人栽赃一些东西给她,被康祝带人翻了出来,又有用这些嫁祸之物来栽赃于她,
于是忍着伤痛、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说道,“陛下……”
元淮厉色看着邓选侍,“莫要置喙,只站在一旁看着便是。”
“是,”邓选侍只好退到一侧。
元淮又吩咐堂下站着的两个女官,吩咐道,“宝簟,将这布偶、荷包、这几件旧衣裳、还有这些织绣之物呈给司衣房众人。”
宝簟应着,将所有织物都胡乱摆放,将布偶上的字条、头饰取下,让这布偶看着与寻常布偶无异,又放在两个承盘中,与宝篆端着,往司衣房众人处走去。
司衣房众人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只看着两个女官胸前的承盘中摆放着几件新新旧旧的织物,且针法不一,不知究竟是什么道理。
众人正疑惑之时,只听元淮和颜悦色地吩咐道。“你们都是精通刺绣穿罗之人, 且看一看,眼前的这些织绣之物,有哪些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且当着朕、皇后、昭容的面,分辨分辨。”
“奴婢遵旨。”众人都应着。
宝簟又对着殿外吩咐道,“来人。”
不一会儿,进来了八个含章殿的宫女、八个太监,守在了司衣房众人身边,为了杜绝她们互通消息,趁机作弊。
司衣房的十三个绣娘、女史,最年轻的一个入宫也已经九年了,看这些刺绣织物是再熟悉不过的,不一会儿,就将这两盘的织物分成了两份,一份是七皇子常信从前穿过的旧衣裳,还有一份就是那布偶、荷包、从芒角房中搜出的织绣织物。
两个司衣房的典衣端着承盘上前回道,一位于典衣说道,“回禀陛下,奴婢们愚笨,不能知晓陛下深意,只是拙眼瞧着,这些织物是出自一人之手,用的都是苏绣的绣法。”
另一个肖典衣说道,“回禀陛下,这些织物,用的是宫中流行的秦绣绣法,虽然与司衣房众人的绣法不同,可奴婢们看的真切,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你们可曾眼花看错?”元淮对肖典衣说道,“兹事体大,若是你们敢搪塞、愚弄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