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将她拿来?”月娇说道,“扭送到陛下面前,也让她交代个明白。”
“我看未必妥当。”诸葛忆荪说道,“眼下荣妃帮着协理后宫之事,而咱们不过是即将要离宫的闲散之人,再者,看这架势,月柳的家人都在韦成岳手里,韦成岳对她们一家有恩,又被人刀架在脖子上威胁着,即便是咱们闹到了陛下面前,只怕这个月柳也不会将荣妃一党供出来,说不定还会为了保她一家的性命,反咬咱们一口,那就不好了。”
“若不如此,难道就这样纵容她继续为害不成?”月娇问道。
“自然不会,”诸葛忆荪思量着说道,“咱们不日便要离宫,不光这月柳,佺儿身边的乳母、保母能留下的都留下,姜氏和景氏这两个从小伺候在佺儿身边的自然跟着,旁的不必跟着咱们万里迢迢地到雪川去,这个月柳既然是掖庭宫选上来的,还仍旧送还掖庭宫去。”
“也好。”月娇说道,“等我明日便去掖庭宫与掖庭令说道说道,让掖庭令看紧了她。”
“不必看紧了,由着她去,若是看紧了反而不好。”诸葛忆荪说道。
“姐姐这话是何意?”月娇似有不解。
“如今宋良人有了身孕,身边正缺少伺候的人,乳母、保母也要提前预备下了,再有,彭城王的正妃也怀有身孕,当初这彭城王妃还是承蒙陛下赐婚才嫁入了王府,如今宫里头也要派几个人去彭城王府上伺候,若是月柳回到掖庭宫去,你说会被派往何处伺候呢?”诸葛忆荪说道。
“那自然是姐姐说的这两处,若不是去宋良人身边,便是会被派到彭城王府上。”
“不错,”诸葛忆荪思量着说道,“宋良人是裴淑妃宫里出来的,裴淑妃对宋良人这一胎也颇为看重,连有孕的庆贺之礼,裴淑妃都要亲自替宋良人张罗,我知道裴淑妃特意将庆贺礼的日子选在了咱们离宫的后一日,为的是抢了咱们的风头,也借机测一测后宫嫔妃们的心,可此举也足以看出裴淑妃对宋良人府中龙胎的用心,而荣妃她们岂有不记恨之礼?”
“姐姐说的是。”月娇笑道,“若是这月柳回了掖庭宫,荣妃看她办事妥当,自然会想法子将月柳安排到宋良人的身边伺候,咱们虽然眼下不能奈荣妃她们如何,可淑妃有的是法子,到时候看她们二人争斗,岂不快哉。”
“正是此理。”诸葛忆荪也点点头,“宋良人虽然是淑妃宫里出来的,可是那一夜在幽篁院一叙,我看她的心思倒是纯良许多,不与淑妃、荣妃、康嫔她们是一路的,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到底无辜,咱们也不可伤了她,等明日你去掖庭宫,也交代几个可信的人,若是有一日月柳真的拨去了她宫里,一定要让宋良人着人好生提防着她,莫要受其所害,那便是咱们造孽了。”
“这个不难,掖庭宫的宫人之中有许多咱们都信得过,到时候我自会安排。”月娇说道。
“若是月柳被分到了彭城王府去伺候,咱们也要转告彭城王妃,防着她一些,彭城王生性爽直,最看不惯蝇营狗苟之事,与陈王不睦多时,若是荣妃母子趁此谋害彭城王一脉,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诸葛忆荪说道。
“这也简单,”月娇说道,“临淄王妃与彭城王妃妯娌二人极要好的,彭城王妃有孕之时,临淄王妃也常去府上照看,临淄王妃又是周娘娘的胞姐,等有空了,我去与莲汀一说便准成了。”
“也好,你做事妥当,我放心。”诸葛忆荪说道。
“说起来,虽说陛下冷落了姐姐,可是我心里却不知怎的,一想到要回雪川去,竟然浑身松快了许多,”月娇说道。
“好丫头,亏咱们姐妹这么多年朝夕相对的,你的心思竟然和我一样,我想回雪川的心思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陛下虽然恼了咱们,可对我而言,并非坏事,终日里困在这四脚朝天的金笼子里有什么好的,到底是捆手捆脚的不自在,哪里比得上咱们的雪川城,天高山阔,翠林草甸,柔湖盈波,何等逍遥快乐,可惜要与老太太分别,也不能带嘉梨一同去。”
“还有柴大哥……”月娇说着,脸颊红红的。
“你这死丫头,我就知道你的心事,你放心,陛下要派一支禁军将士前往,我自会说给伍大统领,让大统领派遣柴将军和房将军护送咱们一同去,我怎么舍得让你们二人因我而天南地北相分别呢?”
“真的?!”月娇说着,满脸欢腾地握着诸葛忆荪的手跳了起来。
“怎会骗你?”诸葛忆荪说道,“倒是成全了你们二人,不知道嘉梨与老太太,此时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了。”
“姐姐莫要有心,”月娇说道,“看瑾妃娘娘便知,若是姐姐想回京住一段日子,我想陛下不会反驳的,自从那一日姐姐从含章殿出来,陛下至今还不曾召幸过后宫嫔妃呢,都是独自歇在含章殿,说不定他心里还念着姐姐呢。”
“你胡说什么?!”诸葛忆荪嗔怪道。
“我是说真的,我看陛下对姐姐未必像表面这般绝情,否则,便不会让虎贲郎、龙骧军还有大内禁军三支精锐护送咱们一同去雪川了,还让他们在雪川行宫驻守着,不必返回京城,连瑾妃娘娘和赵王都不曾有过此等恩遇。”月娇说道。
“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