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裕妃连忙问道。
而韦贵人听了,险些连茶盅都没有拿稳,好在她还算镇定,未曾被人看出有何破绽。
“千真万确,”荼蘼说道,“那人曾说,曾亲眼看见宫宴前的那一夜,有两个宫装的人曾经在射艺校场外头的林子中不知道做什么,那人本以为是不检点的太监宫女,趁着夜静人稀在林子中苟合,谁知道,竟然是用手帕在沾一只浣熊的血。”
“竟有这样的事?”明嫔问道。
“用手帕子沾浣熊的血?如此腌臜污秽,”邓婕妤也问道,“可是她们为何要这样做?”
“听那人招供称,他原本以为那两人是用死去的浣熊施行什么巫蛊之术,从前也有宫人想要害人,就会将陷害之人的贴身之物偷来,或者染上野兽的鲜血,或者包上野兽的骨头,再埋在被害之人居处的院子里,被施行巫蛊之术的人便会倒霉,此事宫中常有,因此那人未曾放在心上,只怕惹祸上身,于是悻悻地走开了。”
“那后来呢?”明嫔问道。
“第二日宫宴之上出了那样的事,那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前一夜用手帕沾染浣熊之血的宫人,不是要施行无辜,而是要谋害五皇子。”荼蘼说道。
“可是如何要用这沾满浣熊之血的手帕谋害五皇子呢?”刘淑仪问道。“当日那浣熊是径直冲着五皇子扑来的,难道是她们设法将这血帕子放在了五皇子的身上?那日扑向五皇子的浣熊,嗅到了浣熊血的气味才变得那边癫狂?”
“是,”荼蘼说道,“只是,那手帕沾上了浣熊之血,气味难闻,不可能贴身放在五皇子的身上,而是被安置在了某处,宫宴之后,那人因为是长杨宫的仆役,趁着收拾宫宴的功夫,悄悄检视了五皇子坐席的四周,结果在五皇子的坐垫之下发现了血迹。”
韦贵人听着,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竟然将这腌臜之物藏在了常仪的坐垫之中……”裕妃也哀恸地说道,“究竟是谁有这样狠的心,用这样的法子来谋害我的孩子。”
“我年幼时常跟着父亲在野外行走,倒是熟悉这些野兽的习性,”献嫔说道,“这浣熊虽是兽类,可是若有同伴、父母或者幼崽被人猎杀,它们也会伤心,甚至流泪,尤其是幼崽被杀,那母浣熊一定会伺机为自己的幼崽报仇,听猎户们说,野外浣熊伤人,大多为此。”献嫔说道。
“这便是了,”刘淑仪也说道,“难道是有人故意将浣熊的血沾到手帕上,再将这手帕塞进常仪的的坐垫里,那日的浣熊循着味道找来,错把常仪当成了谋害它亲眷之人,于是才奋不顾身扑了过来。”
“竟然用这样的心思谋害皇子,还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幼童,当真是歹毒。”熙嫔也附和道。
献嫔看着韦贵人的神情有些苍白,也生了疑心。
“后来,“荼蘼接着说道,“那人趁人不备,悄悄将五皇子的坐垫带了下去,躲到没人的地方,用剪子剪开了那坐垫,果然从其中搜出了沾满了浣熊血的帕子,也正是那一夜宫人从怀间取出来的那方。”
韦贵人听到此处,也故意说道,“这夜色漆黑,难为这人看得如此真切。”
“是啊,”邓婕妤也说道,“夜色黑也便罢了,还在校场那边的林子里,树枝繁杂,不会看错吧。”
“连喜也曾问过他此事,”荼蘼说道,“那人说宫人手中拿着宫灯,他自小便在长杨宫做仆役,周围的林子极熟,绝没看错。”
”只是,裕妃娘娘身边的人,又是如何抓到此人的?可没有抓错吧。”邓婕妤又问道。
“回禀婕妤娘娘,”荼蘼说道,“那人本来是要将坐垫销毁,免得被人搜查到,惹祸上身,可是后来,陛下命令汤公公搜查此事,行宫各处一时之间加派了人手,宫人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严格监察了起来,若是他此时行动鬼鬼祟祟,被汤公公的人抓住,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倒也有理。”邓婕妤说道。
“这几日,因为忙着后日大宴群臣之事,行宫的紧张氛围便逐渐松懈了下来,他以为寻到了机会,连忙找地方将这坐垫销毁,结果不曾想到,今日打醮,青阳仙师说要用五皇子平日亲近之物来做法除邪祟,因为少了五皇子素日所用的弓箭,连喜与连胜便去校场取弓箭,结果就在校场外头发现了此人,正在填埋这坐垫,因为觉得可以,才将他提了来,审问之下才知晓此事。”
“这连喜和连胜倒是机灵的,此次多亏了他们。”献嫔说道。
“是那人经不住吓,连喜不过言语恐吓了他几句,他便什么都招了。”荼蘼说道。
“那他可曾看清是几个人、那几个人的长相如何没有?若是知道了长相,便可擒拿真凶了。”韦贵人问道。
“那人说,夜色黑,一共有几个人他也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其中一个手提灯笼的宫人的长相。”
“当真?”裕妃问道。
而韦贵人听着,荼蘼说着提着宫灯的宫人,便是她一旁的贴身侍女新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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