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出不去,鹿呦绷着小脸,只留下一句“你们等我一下”就御着剑歘地一下往回飞去。
乌林和秋允之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风岚殿里,长泽风正在听常事堂的管事弟子汇报,青云宗这一年来在各大管辖城市里的税收情况,一看到她过来,就扬了笑,挥了挥手,让管事的人先下去。
鹿呦心里憋着气来,可一看到他正在忙,又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倒是长泽风不慌不忙地斟了两杯茶,一杯给自己,一杯放在桌沿边,笑道:“来都来了,愣在外面做什么?”
那管事的弟子朝着鹿呦行了个礼,便就低着头退了出去,鹿呦见人走了,才急切地并步上前,直接开门见山,气呼呼问:“师父,您为什么吩咐守门的弟子不让我出去?为什么?我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能限制我出门的自由呢?”
长泽风愣了下,未料到她是因此事而来,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心虚,垂了垂眼睫,和声道:“你先坐好不好?师父慢慢与你分说。”
鹿呦却一扬头,嘴巴一噘,气道:“我不坐,我还急着去给我朋友贺寿呢,您快下一道令,让守门的弟子放我出去,待会再晚一点,午饭都赶不上趟了。”
长泽风眉心微皱,眼里掠过一丝凝重,轻叹道:“阿呦,不是为师不让你出门,只是最近宗里刚出了事,你又是无垢之体,倘若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你让为师怎么放心你出去?”
“又是这个无垢之体!”
鹿呦咬着唇,圆润乌眸里沁出一丝雾气,直愣愣盯他,声音微哽,“您不会因为这个,就想一直把我关起来吧?”
自己不想出门是一回事,但是被人限制人身自由是一回事,鹿呦也是上辈子被云义被关怕了,才有此一问。
长泽风见她这样,心猛地一揪,也是坐不下去了,忙站起来,拍她肩膀,轻哄道:“师父怎么会把你关起来呢?只是权宜之计罢了,你莫要多想。”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会有这个体质。”
鹿呦眼眶泛红,抽了抽鼻子,用袖子粗糙地抹了两下眼睛,眸子里还氲着水光,便抬头看他,委屈道:“可是,师父,今天是元灵生日,我要是不去的话,还算什么朋友?人家上次都来陪我过生日还送我礼物了,这礼尚往来,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过去的。而且,她家就在来安城里,离得这么近,能出什么事?还有,你看,之前云师叔送了我一个可以掩藏香味的耳坠,我也戴着呢,一般人是闻不到的!”
她说着,拨开耳鬓的发,揪出小巧白皙的耳垂,把上面的小猫式的白玉耳坠取下来放在掌心给他看,“喏,就是这个。”
“等等!”长泽风却突然摆了摆手,离她远了点,“你稍等一下。”
说罢,一甩衣袖消失在原地,鹿呦手还伸着,人懵了。
可过没一会儿,长泽风就又回来了,这次,他说话略带了点鼻音,神态却比刚刚从容了许多,从她掌心拈起耳坠,细看了看,慢问道:“你云师叔什么时候送的你这个?”
这无垢之体的香味也是刁钻,低阶修士不怎么闻得到,反而是修为越高越难以抵抗,隔得远了还好,这隔得近了,再加上时间愈久,说是,迷魂淫魄也不为过。
长泽风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了,也不能真的自降修为,便只能听云义的话,找东西塞了鼻子,不过塞了后心确实是静了不少。
鹿呦老实道:“之前在灵舰上的时候。”
长泽风查探一番,见没什么问题便还给了她,又问:“你和你云师叔关系何时这般好了?他都能送你首饰了?”
鹿呦接耳坠的手一顿,声音嗫喏道:“可、可能是因为他之前救了我几次,所以就稍微熟了些吧……”
长泽风点了点头,倒也没疑心,毕竟云义是她师叔,怎么着也差着辈分呢,他便也联想不到那处去,缓缓坐下道:“说起来,再过不久,阿呦就满十七了。”
说到此处,身影却是微微一滞,眉宇间划过一抹深思。
以前他也常给鹿呦讲课,两人同待一处,虽也能闻得到她身上的味道,但却不像现在这般,老是恍神看入迷,莫非这香是随着年龄越长,对人的影响越大不成?
鹿呦也跟着他坐下,“嗯啊,十七了呢。”
长泽风递茶给她,轻言浅笑道:“到时候师父也给你办一场盛大的生辰宴如何?把宗里的人都请来热闹一番。”
“啊?”鹿呦却摇了摇头,拒绝道,“还是不要了吧,请那么多人过来,以后回礼都回不完。”
长泽风轻‘啧’一声,“又不用你回,你瞎操什么心?”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反正还早,不着急,但是……”鹿呦咬着唇,抬眸可怜巴巴看他,“师父~元灵的生辰可就在今日呢,您放我出去吧,乌林和允之都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她说着,抓着他胳膊轻轻摇晃,“师父~您就放我出去嘛~”
长泽风最受不得她这般撒娇语气,故作沉吟了一会儿,轻咳道:“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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