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深觉得自己老将出马,一个能顶俩,跑到县里去找了刘加坤,想当年,刘加坤在乌沙乡当乡委书记时,他就认识刘加坤了。
刘宝到乌沙乡当乡长书记时,徐远深和刘宝关系也不错,但刘宝对他来说就是小辈了,徐震为此与刘宝还成了结拜兄弟。
不过刘宝现在调到了农业局当局长,找刘宝怕是没什么用了,徐远深寻思着找刘加坤试一试,刘加坤虽然退休了,但在县里的影响力还在。
到了县里,徐远深便到了刘加坤家里,见到了刘加坤,刘加坤见他来了,起身相迎,连叫了几声老徐。
徐远深随手把买的东西放下,与刘加坤坐到一起。
徐远深没说过来是什么事,就聊起了乌沙乡里的事,聊起刘加坤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是什么样子,最后就聊到了石云涛身上。
“石云涛才二十来岁就当乡长,真不知县里头是怎么想的。”徐远深看了刘加坤一眼,有点恨恨地说。
刘加坤靠在沙发上,双臂大开,放在两边,隔着茶几,看向徐远深道:“干部年轻化啊,听说他在乡里干的不错。”
徐远深道:“什么不错,他只是乡长,要论成绩,还是要记在谢士刚的头上。”
刘加坤微笑道:“老徐,石云涛是不是得罪你了?”
徐远深身子也往后一靠,说道:“他小小年纪,做事就这么狠,村里有群众到乡里闹事,就把我免职,谢士刚也拦不住他。”
听了这话,刘加坤面色一沉,想了想说:“石云涛背后是柳家明,你这是触到他的霉头上了,老徐,你还没选好接班人吗?也该退了。”
没想到刘加坤会这么讲,徐远深尴尬地一笑,道:“现在村支书不好干,大家都想着去赚钱了,谁还愿意干这个?”
刘加坤微微一笑道:“现在和过去确实不一样了,这官好当,又不好当,说好当,不像过去,你必须要玩实的,现在只要会讲讲话,露露面,吃吃饭,就是工作了,但说不好当,就是人心复杂了,群众的想法多了,你考虑不周就有可能出问题,时代变了。”
徐远深听了这话,连连说是,心里却在想着,怎么让刘加坤帮忙,如果他真有了大麻烦,让刘加坤出面帮他说句话,或许就会好些。
“刘书记,峰下村那个水泥厂是您在乌沙乡工作的时候建的,什么情况您一清二楚,我当时为建这个水泥厂做了多少工作,您也知道,现在水泥厂不行了,有人就往我身上泼脏水,说我贪污了多少钱,我哪有这样的权力去贪水泥厂的钱?村里头又没什么收入,整天说我占了村里多少便宜,你说现在的人心怎么就这么乱呢?”
徐远深话一说完,刘加坤坐直了一下身子道:“老徐,还是那句话,你在一个位子上待久了,狗都嫌,你看我,都退休了,有些人还看我不顺眼呢。”
徐远深连忙道:“刘书记,谁敢看您不顺眼?”
刘加坤抬头看向天花板,又略低了一低说:“这个我就不说了,老徐,你儿子不错,是个人物,你就不要再当那个村支书了,退下来吧,安享晚年。”
话说至此,徐远深无话可说了,本还想再说他现在不是想干不想干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平安落地的问题,但这话怎么好和刘加坤讲呢。
离开刘加坤的家,徐远深意识到自己不行了,还是刘加坤说的对,时代变了,他儿子是个人物,要摆平事,还得靠儿子结交的那些关系,关键是现在办事和以前不一样了。
过去,只要给领导送点鸡呀鸭啊鹅啊就行了,现在再送这些还行吗?送酒送烟都不算什么了,要想办成事,得送票子!
给刘加坤送票子行不行?
徐远深掂量着不行,刘加坤不在位子,给他送票子能起什么作用?要送就送给在职的领导,不在职的,就不要再找了。
徐远深郁闷地回了家,徐震过来问是什么情况,他不说话。
徐震就知道事情没办好,过了一会儿,徐远深说:“我预感不太好,你最近多去县里走动走动,该花钱花钱,现在谁跟谁都不亲,只跟钱亲,没钱,你什么事也办不成,你先去谢士刚那里一趟,石云涛那里,还能不能打通关节?”
徐震道:“石云涛是不行了,县领导出面,他都不给面子。”
徐远深皱眉道:“你得罪他这么狠?”
徐震说:“就是我一开始没和他走近。”
徐远深背着手说:“你大意了,但现在也没办法了,想办法写信告他,听说乡农机站那块地拍卖是石云涛搞的,这里面难道没有问题?”
徐震听了道:“肯定有问题,不过谢士刚在里面也有问题,要是告石云涛,就要牵扯到谢士刚。”
徐远深忽然手一扬,说:“你去找谢士刚,让谢士刚摆平这个事,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杨军明的工作组在峰下村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谢士刚让他过去,不过是想稳定村里形势,让那些与徐远深过不去的村民不至于跑到县里搞事情。
好在徐远深现在被免了职,村民们的情绪已经得到释放,村子似乎平静起来。
但人总是喜欢得陇望蜀,徐远深见一切安然无事,他岂能将村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