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环抬眼看向惠妃,有些犹豫,但她不敢耽搁,只好一五一十的回答。
“奴婢并未见到安嫔娘娘,是她身边的大宫女出来传的话,她说安嫔娘娘喜静,也很满意现在的日子,让娘娘您不用费心思去……”
“哼”惠妃轻哼一声,心里极为不屑,“一个个胆小怕事,就想着坐享其成,等本宫成了,本宫绝不放过如此不知好歹的人。”
彩环闻言心惊,她立马跪在地上,抬起头担忧地看向惠妃,她拉着惠妃的衣袖劝道:“娘娘,皇上眼里心里只有皇后娘娘,安嫔娘娘都一心过自己的日子,不去争宠,也不往皇上跟前凑,娘娘您又何必……”
“那是安嫔胆小没有手段。”
惠妃没等彩环说完便后退了两步,甩了一下宽大的衣袖,对她的话压根不认同。
“本宫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不管是身份还是手段都比安嫔强百倍,如今陆芷鸢怀有身孕,正是本宫争宠的最佳时机,本宫一定可以得到皇上的恩宠。”
“娘娘。”彩环抬头看向听不进去劝的惠妃,很是无奈。
“娘娘比皇后娘娘先入宫两年,那两年皇上一步未踏入后宫,那时,娘娘和淑妃还有瑶嫔娘娘三人机会还不多吗?但皇上来过一次后宫吗?皇上宠幸过一位妃嫔吗?”
彩环并不想惠妃步入淑妃和瑶嫔的后尘,即使她知道这些话她作为一个奴婢不该说,但她还是冒着被责罚的风险说了。
一连三问,惠妃眼尾忍得发红,蹲下身子和彩环对视,眼里都是不甘和偏执,“那是因为皇上那时没经历过女色,但今时不同往日了,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尝过情欲之后,难道还能为陆芷鸢一直隐忍十个月吗?”
“万一能呢?娘娘可有想过这个可能?”
彩环直觉是认为皇上可以的,就是不能忍住,也不会轮到惠妃娘娘,不然也不会快三年了都不宠幸惠妃娘娘。
惠妃突然抓住彩环的手,力道大的让彩环低呼一声。
惠妃仿若未察,面目有些狰狞,“不会的,不会的,我爱了皇上这么多年,皇上不可能一点都不爱我,若真不爱,我就让陆芷鸢消失好了……”
“娘娘!”彩环一惊,没想到惠妃不但不听她的劝,还越来越疯魔。
她顾不得尊卑,反手抓住失了理智的惠妃,“娘娘,您千万别做傻事啊,淑妃和瑶嫔对皇后娘娘不利最终落得赐白绫的下场,甚至牵连满门被流放。就是姜嫔娘娘知情不报也落得被废的下场,最终只能留在磐安山守山。”
“娘娘,争宠可以,但千万不能伤害皇后娘娘,否则娘娘和丞相府都会被牵连的。”
甚至被抄家问罪!
惠妃那双抓着彩环的手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也从疼痛中清醒过来,这句话彩环和彩新早在磐安山就说过一次了。
彩环见惠妃挣扎的面色,她以为惠妃听进去她的劝了,继续说:“娘娘,咱们也和安嫔娘娘一样,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别去……”
“啪”
惠妃扬起手一巴掌打在彩环的脸上,她缓缓起身,眼神坚定又狠厉,“彩环,本宫念你是从丞相府跟着本宫入宫的才对你如此倚重,但本宫是主子,你别忘了自己身份。”
彩环左半边脸瞬间红了起来,四个手指印清晰可见,她忍着疼还想再劝,“娘娘……”
但惠妃明显不想听,“以后,你降为二等宫女,不要出现在本宫面前伺候了。”
惠妃说完看也不看跪在地上摇头挣扎的人一眼,径直往外面走去。
好一会,彩新才急急忙忙从外面小跑了进来,她心疼的扶起彩环,眼里和彩环一样流着泪,“你这又是何苦呢?明知道娘娘听不进去我们的劝。”
“上回我被罚跪一夜,这次你又……”
彩环被彩新搀扶着站了起来,无力极了,“不然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娘娘犯错,最后牵连丞相府吗?”
丞相夫人对她们姐妹有恩,当初被挑选跟着二小姐入宫就是因为她们懂事稳重,丞相夫人希望她们能从旁劝着些二小姐固执的性子,但如今……
彩新被问的也一愣,要是当初丞相和丞相夫人坚决一点,不让二小姐替大小姐进宫,铁定就不会有这些事。
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出废弃的偏殿,但两人都心事重重,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紫宸殿内,沈君樾刚沐浴出来,菊霜和听琴正在里面给陆芷鸢用帕子搅干头发,她自己却一点都没闲着,捧着一本话本看的津津有味,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看到有趣的地方还会念出来给听琴和菊霜听,然后三个人就一起笑了。
沈君樾正要抬步走去,身后赵全站在外殿小声唤了一句,“皇上。”
沈君樾收回看向内室的目光,转头看向外面的赵全,他问:“何事?”
“凌峰在外求见。”
沈君樾目光暗了暗,拿起屏风处的披风披上就往外面走,来到外殿,就看见凌峰站在那里。
赵全使了一个眼神,外殿的宫人低低垂着脑袋退了出去。
凌峰上前去,凑在沈君樾身旁低声说着今晚在偏殿发生的事情。
“异想天开。”沈君樾听完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