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突然靠近,让朱槿不由自主的绷紧身子, 她小声回应了句:“不累。”
不累才怪,天没亮就起来,一直被人围着转,她的腰都挺得僵硬了。
但皇帝问你累不累,谁敢说累。
她不敢。
天子嗤笑出声,两手后撑的放松下来。
“朕一早起来就被礼官指引着团团转到现在,朕都乏了你会不乏,朕才不信,你就犟嘴吧你!”
天子乏了?
是不是要她给他按一下筋骨?
在北境练出来的反应,让朱槿习惯性就要动手,却发觉头上的凤冠十分碍事。
她连忙指指脑袋:“臣妾先把这个除了。”
说着就自己动手除凤冠,但这凤冠又重又难拿,一不小心就扯到了头发。
头皮疼得让朱槿忍不住的抽了口气。
天子看着她摆弄不下来,就坐直了伸手去帮忙。
两人费了好些劲才把凤冠拿了下来,手段有些粗暴。
朱槿不但头皮遭了罪,被扯落了几丝乌发,就连凤髻都扯乱了。
还穿着霞帔吉服的新娘子,顶着一头乱发,让慕玄度看得好想笑。
玩心一起就把朱槿头上那半散不散的发髻给揉开了。
“脑袋跟个鸡窝似的新娘子,世间只怕就你一个。”
“哎呀!陛下,您这是做甚!”没有防备的朱槿被天子这么一弄,连忙捂着脑袋挪躲到一边。
嘴里忍不住说道:“臣妾不得体陛下您也会跟着丢人的啊!”
“丢什么人,就我们俩在这里,没别的人看见。”天子心情愉悦的看着她着急。
“难看也是朕一个人看。”
朱槿扁嘴了:“臣妾不想在陛下面前难看。”
谁不想做美美的新娘子呢!
天子就呵呵呵的笑:“你难看样我见多了,不差这一次。”
这话让忙着捋头发的朱槿顿时惊诧:“陛下您在说什么?臣妾怎么难看过?”
她照过镜子的。
她就算没有长得很漂亮,但也不至于落到难看这地步。
天子这话多伤人心!
“在北境你坐在马车里打瞌睡,不就是头发生乱还睡得流口水么。呵呵!时不时还吧唧嘴,跟饿着你似的,睡梦还找东西吃。”
天子说出的事,让朱槿顿时面红耳赤张口结舌起来。
她完全没想到整日躺在马车里的天子,会注意到自己打瞌睡的样子。
也完全没想到自己打瞌睡的样子是这么的,这么的丢人。
她无地自容的捂起了脸,难为情到带上了哭音:“陛,陛下,臣妾要羞死人了!”
天子大咧咧的道:“羞什么羞,这就羞死了,那朕要羞的岂不是多了去。”
嗯?
什么意思?
朱槿放下捂脸的手,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天子,问:“陛下为何要羞?”
难道陛下打瞌睡也跟她一样流口水吧唧嘴?
“朕在北境打嗝放屁你都见过闻过,朕何曾为面子遮掩,整日睡得跟头猪似的样子你不也见过。”
睫毛湿漉漉的朱槿:“......”
做皇帝的真不要面子了么。
“噗嗤!”她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不捂脸,换捂嘴。
想忍笑的,却怎么也忍不住。
放下天子威仪拿自己开涮的天子,扯了扯嘴,一会哭一会笑的,变的真快!
“两清了,你可再别哭唧唧的了哈,免得别人以为朕怎么欺负你了呢!”
欺负肯定是要欺负的,但现在还没到时候。
只知道天子这样子没了威严的朱槿笑着点头。
难看就难看,反正天子看过她难看样也娶了她。
说明并不在意她的不得体,那她又何必放在心上。
绾好头发,她挽起吉服大袖要给天子按筋骨:“陛下刚才说乏了,臣妾给您解解乏。”
“啊?”天子再次愣住,洞房花烛夜要先给他按筋骨解乏?
要不是知道朱槿的老实性子,他都要多想了。
这是有多看不起他的体力。
算了,一个啥都不懂的女人,生那气也是白生。
“那就按一会吧!“他就势就要躺下去,结果被喜被上的红枣桂圆生果给硌着了。
“怎么这么多玩意儿。”
朱槿也发现喜被上撒了好多东西。
知道这是讨吉利的喜庆物,两人相视一眼就默契的拾捡起来,装到一个碟子里放好。
捡完床上的东西,天子就四脚八叉的躺了下去。
舒舒服服的喟叹一声道:“朕有好一阵没有舒松筋骨了,还是你按得舒服些。”
宫里不是没有会按穴位的内侍,但那些内侍不管怎么按,他都觉得差那么一点。
现在完美舒坦了,他就瘫成大字样任凭朱槿对自己上下其手。
结果按了几下发觉身上的大礼服太过碍事,天子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外衣脱了。
“你也脱了,穿这么多不热吗。”
朱槿不是没在天子面前衣冠不整过。
在北境时,两人同一个营帐,她要在龙榻边随时伺候,大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