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无上皇的灵柩要送往殡宫停放三个月,等皇陵的墓穴彻底建好才能发丧。
这是一场相对隆重的仪式,宗室和百官都要跪拜送行。
等停灵殡宫的仪式结束,才算是把无上皇的后事办妥了前一半。
朝堂开始了如常运转。
御书房。
皇帝、明嘉公主、镇北侯父子、永宁侯父子、还有兵部官员,进行一场非常正式的对话。
北境和西北连成的边境线,对着的都是大雍的强邻。
北边乌古,西边西厥,都是游牧为主的国家,骑兵为强,转移灵活。
想克制住这两个强邻,从来不是易事。
打肯定是要打,怎么打,打完之后怎么长久治理,这都需要好好计划。
相比乌古的嚣张,西厥稍微温和,但也是不安分的主。
永宁侯也守得很是憋屈。
想狠打一次,挫掉他们的威风,但先帝图稳,没给过他们得力支持。
他们只能维持原状的守着,有时候还得退几步,自己都觉得窝囊。
如今新帝完全不同于先帝的作风,踌躇满志,划出了目标计划,让他们感觉到希望。
“若是后勤能跟上, 夺了玉山关,我们大雍就就可以在祁连山一带大量蓄养牛羊马。西北虽苦寒,但有些地方马草非常肥嫩,我们都眼馋多年了。”
永宁侯搓着手,想到西厥占着的那块养牛马的大地盘,哈喇子要掉出来了。
天可怜见的,一直是别人抢他们地盘,现在朝廷终于支持他们去抢别人地盘了。
他都恨不得天气快转暖,好招兵买马去大干一场。
“你先等等。”镇北侯特意提醒永宁侯,“先把乌古解决了才到西厥,你可别反了顺序。”
“我知道,这个不用老卫你提醒,你那边先攻,我这边守着,以防他们搞联合。你打头我随后,行了吧。”
永宁侯不介意自己做小弟。
反正一直以来他们永宁侯府就比镇北侯府差那么一丢丢,更何况如今的天子明显跟卫家更有交情。
他们老秦家是怎么争也争不过了的。
永宁侯愿意伏低,镇北侯放心了:“只要你不跟我抢军资粮草,乌古我们定能啃下来。”
鞑子骑兵厉害又怎样,以为他们大雍就没有铁骑吗。
都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他们大雍是不是没毛的肥肉了。
说到这个,永宁侯有点心虚的看了眼天子。
西北军跟镇北军为了军资分配的事,时常闹得不愉快,有时候甚至还闹架。
但不争不行,东西就那么些,谁都想底下的兵好过点。
这么些年,两大军队首领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坐一处,还是第一次。
天子不要以为他们西北军的人不懂事才好。
两军是个什么情况,从镇北军出来的慕玄度心里自然清楚。
他一句话就安了两个栋梁之臣的心:“军资方面不用担心,有朕在,不会有克扣军需粮草的事出现。”
然后,他又说了句:“何况,以后是你们去抢别人,又何须担心我们大雍后劲不足。”
想要什么,去抢,去夺。
从前乌古和西厥怎么做的,他们就怎么做好了。
说不定还能为朝廷国库添砖加瓦。
皇帝一番痞子样表态,让众人都忍不住要笑。
但还在孝期呢,不能笑。
憋得众人都挡嘴假咳掩饰。
有个完全能明白武将心思的天子,就是有这般好处,知道以牙还牙是最好的报复还击。
只有那些迂腐之儒才会认为对邻邦掠夺不道德,有损仁义。
圣贤所谓的仁义,纵容出的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那些恶邻时时想的都是怎么蚕食掉他们大雍。
既如此,为何要忍着让自己的边境百姓受苦?
为何不能反过来,让别国也尝尝被欺上头的滋味。
这场没有文官参与的议会,持续到了傍晚,敲定了一项又一项的策略方针。
最后才召了户部跟吏部的官员来说结果,要求他们配合。
以武强国,以文治国,武将出身的天子很是知道该怎么用人。
负责记录的起居郎韦彦之,跟在天子身边不到两个月,内心时时受到震撼冲击。
天子跟明嘉公主才十七八岁,比在场所有人都年轻。
可他们的胆识跟谋略,连那些老臣都远不及。
纸上谈兵易,行军遣将难,这些在天子和明嘉公主身上压根不存在。
他们说了,很大概率就能做到。
因为他们有至高的权利,让大雍文武官员为其所用。
议会结束,慕玄度把卫离尘留下来共用晚膳。
出了御书房镇北侯就被永宁侯笑话了:“你做老子的都不如儿子,看看,陛下都不留你用膳就留你儿子。”
镇北侯顿时斜眼看他:“陛下留了我儿子用膳,你儿子汤都没得喝一口。”
到底谁不如谁。
一句话就把永宁侯给噎得鼓了眼。
其他人憋着笑走了。
这俩侯爷在一起少不了斗嘴,一个不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