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很华丽的宫殿,宫殿里住着一个威严的国王,国王拥有令人觊觎的数不尽的财宝。
国王有七个儿子。
数以万计的财宝需要有能力的人来继承,国王或许很爱他的儿子们,但从未制止过孩子们的争斗。
为了得到丰厚的遗产,七个儿子明争暗斗,甚至不惜一切代价陷害对方,都想让父亲看到自己,青睐自己。
大儿子的能力最卓越,相比起来,最小的那个儿子什么都没有。
但国王很爱自己的儿子们。
他默许了儿子们的争斗,却暗中派了年轻的骑士为他们斩断前进道路上的荆棘,为他们化去了最锋利的箭矢。
年轻的骑士手上沾满鲜血,伤痕累累。
“父亲,为什么您不能看看我。”
这句话,年轻的骑士一直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国王当然很爱他的儿子们。
只是不爱那个骑士罢了。
“……”
睡前故事讲完了,两个人并排坐在地板上,看着阳台窗外一轮明月。
雷克斯冰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那片月光投射下的光斑,神色淡淡,仿佛只是讲了一个有些雷同又无聊的童话故事。
唐安盘着腿,陪着雷克斯一起看月亮。
即便是在自己的童话故事里,雷克斯也不是主角。
不是和那些哥哥们同样争夺遗产的第八个儿子,而是一个带着冰冷的盔甲,双手沾满累累鲜血的骑士。
沉默了好长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唐安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地上爬起来:“等我一下。”
说着唐安匆匆忙忙上了楼。
雷克斯挑了一下眉角,侧首看着唐安上楼去的背影,没说什么,又继续转过头去看着夜空。
几分钟后,唐安回来了。
怀里抱着一小袋糖果。
将全部的糖果塞进雷克斯的怀里,唐安又挨着雷克斯在地板上盘腿坐下了。
“糖?”
雷克斯拿起漂亮的糖袋子看了一眼,上面还带着夸张的卡通图案。
“嗯。”
唐安点点头。
“……”
雷克斯拎着那袋沉甸甸的糖,突然想起来,自己在看完唐安的生平资料后,第二天好像也带了一包糖果去看唐安。
当时的借口是什么来着?
“生日快乐。”
唐安拍了拍雷克斯。
雷克斯的眉角抽动了一下。
抬眼看过去,唐安也在看着他,黑漆漆的眼底倒映着月光,亮晶晶的,眉宇微舒,那副表情像是在笑。
像个善意的恶作剧一样,唐安用雷克斯曾经安慰自己的方式安慰了雷克斯。
还故意用了一样的借口。
雷克斯气笑了,伸手钳住唐安的下颌,捏了捏唐安的脸颊。
“你知道我那次为什么给你带糖了。”
脸颊被捏得微微有些变形,唐安“嗯”了一声。
谁让雷克斯的理由那么拙劣呢,唐安后来一直记得,所以偷偷问了别人。
“谁告诉你的?”
唐安被捏着脸颊肉,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莱恩。”
雷克斯在心里给莱恩记了一笔。
收了唐安的糖,雷克斯琢磨什么时候再买一袋给唐安,唐安从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
“那……公爵到底说了什么?”
雷克斯蹙着眉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烦心,站起身来,雷克斯伸出手指按了按眉心。
“还是在说联姻的事。”
“他无非就是不想牺牲其他更有用的继承人罢了。”
威里尔和维克多两大家族本就交好,两个家族联姻,不管是政治立场还是手底下的产业,能获得的好处不止一点点。
因此,在雷克斯和诺拉还很小的时候,两个家族便定下了联姻。
但雷克斯名义上是威里尔的孩子,实际上威里尔从未把他列入继承人的范畴,那个老家伙根本不打算把自己的遗产,那些数不尽的财宝,让给维克多一分一毫。
所以说,这场联姻对雷克斯来说,就是彻头彻尾的“牺牲”。
雷克斯背叛并单方面脱离了家族,按理说这场联姻也就做不得数了。
但威里尔不想牺牲他的其他孩子去和维克多联姻。
所以威里尔公爵才会给雷克斯留了一个机会,一个允许他回来,为了家族牺牲自己的机会。
这么些年过去,雷克斯以为那老家伙早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没想到维克多一出事,他便找上门来了。
诚然,维克多现在状况很糟糕,但正是这样,两者合作,维克多才不得不给威里尔让更多的利。
那个伪善又狡猾的老狐狸。
在卧室里的时候,威里尔告诉他,西区势必会和哈帝交锋。
“你留在那里,只有死路一条。”
雷克斯的回答是:“当然。”
两位公爵大人都在这里,威里尔就这样当着脸色难看的维克多公爵的面问他:“你当真要与两大家族为敌?”
“一直如此。”
雷克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