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冷宫给宿倾烧了纸钱,路舟雪由衷的希望下辈子,那丫头能过得好一点,却不知他做的这一切,被悄悄跟在后头的楚昭黎看了个分明,少年怀里抱着猫,轻声呢喃:“阿猫你瞧,还是有人在乎我们的。”
三日光阴转瞬即逝。
楚昭黎从上次受军棍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算算时间,也足够他养好伤起来走动了,加上前几日路舟雪叫他今日去看热闹,他便换了一身素净衣裳,抹上脂粉伪装成大病初愈,用木簪挽起发,很是低调地出了宫。
只是低调归低调,路舟雪既叫他去看热闹,便也不是叫他只当个不起眼的看客,定然是要在热闹末尾跟着掺和一脚的,因而他出宫的马车虽同样素净,却并未撤去长乐宫的标记。
马车缓缓地从宫里驶出,正好同下学回来的三皇子擦肩而过,他瞧着马车渐渐走远,不由得思索:“大哥素来深居简出,他这是去哪?难道是因为京中的那些流言?”
“备马,本殿要出宫。”他前几日才被选定为赴江州的钦差,很大程度上是楚昭黎在的那些流言蜚语吸引了火力,后者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出宫,三皇子总觉得会出岔子——尽管楚昭黎这个太子其实从未争过什么。
楚昭黎出宫的马车不仅遇上了三皇子,还在宫门口遇上了正要离宫归家的谢漾,他眼尖的注意到马车上的东宫标记,一下子就想起来上次因他动手,无辜牵连楚昭黎的事,算算时间后者也差不多养好伤了。
因着心中有愧,此时正要遇上,便主动走到马车前,恭敬行了个礼道:“车里的可是太子殿下?微臣谢漾,想为上次失礼之事向殿下赔个不是。”
“父皇责难,是昭黎有过,安能怪到谢小将军身上?”楚昭黎掀开车帘,从马车里露出半张清隽的脸,他谦和地笑着,温温柔柔地问,“小将军出宫,若不嫌弃,可愿与孤同乘?”
谢漾瞧着车里的少年一身素净的打扮,举止文雅,言谈温和,自成谪仙风骨,分明就是个谦和有礼的翩翩君子,也不知坊间为何会传他刚愎自用,庸碌无能,甚至于皇帝也觉得这个孩子不堪大用。
“多谢殿下抬爱,那臣就却之不恭了。”谢漾说着坐上马车,楚昭黎今日出行以低调为主,乘的马车不算宽敞,两个人的衣裳不可避免地叠到了一起,谢漾能够清楚地瞧见,楚昭黎的衣料也不似其他皇子所穿的华贵。
即便是为了出门不引人注目,这样的衣服对于一个皇子来说也太过朴素了,而且楚昭黎里衣的袖口看着已经有些旧了,这说明他并不是今天出门才这么简朴,而是显然日常穿戴就是这样。
衣袖里的手也是,腕骨外凸,太纤薄了,谢漾越看眉皱得越紧,便是他家的庶子都不至于过成这般,楚昭黎是先皇后嫡子啊,皇帝不是对她情深不悔吗?就这么苛待嫡子?
“谢小将军似乎对孤这双手很感兴趣?”楚昭黎开口道,唤回了谢漾游走的思绪,他多年戍边,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听见楚昭黎这么问,便也实话实说道:“臣无意冒犯,只是见殿下身子过于单薄,有些忧心。”
“谢漾,你倒是有意思,多谢关心,孤自省得。”楚昭黎笑起来,将手里的书卷合上放到一边,“不过还是少来同孤沾边,否则父皇该觉得孤居心不良了。”
“怎会?殿下身为太子,又非结党营私,寻常交往,陛下不是猜忌之辈,应当理解。”谢漾不解。
“谢小将军,天下哪有孤这样的太子?”楚昭黎淡淡道,随手指了指车外,“到了。”
“不知殿下今日出宫为何,微臣可否同行?”谢漾有心扶持他,自然多加接触打探。
楚昭黎今日是出来看热闹的,多一个谢漾,除了让事情热闹些,不会有什么坏处,他自然同意,只是说却不能这么说:“孤出来看宅子,谢小将军若是不觉乏味,便一同前往,也替孤掌掌眼,瞧瞧哪处宅子适合散居。”
马车渐渐驶入街区,二人干脆从车上下来,楚昭黎手里捏着扇子,看似没有目的地在街上慢慢闲逛,先前在马车里看得不算真切,如今一下来,谢漾越发觉得,楚昭黎此人当真洁白清皓,怎么都比三皇子瞧着有灵气,也不晓得皇帝怎么想的。
这边楚昭黎带着谢漾不动声色地往春归苑那边逛,路舟雪那头的大戏也开了台。
此前六皇子把三皇子着人发配去尚寝局的宦官截胡了来自己玩,后又辗转送到了不同的纨绔子弟床上,把人折腾得很是可怜。
六皇子在自己的春归苑里养了一群莺莺燕燕,平日里就和京城里一些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一起在此穷奢极欲,今日自然也是一场酒池肉林的淫宴,赤裸的美人披着纱衣跳舞,不着寸缕地跪在纨绔子弟们怀里倒酒……
三皇子那里收用的那个宦官自然也在其中。
“陈公子,你怀里那个都玩烂了,你还搂着,就这么喜欢那张脸?”一喝醉酒的纨绔子弟朝对面搂着“路舟雪”的年轻公子道,“这么多美人,不换个玩玩多可惜……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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