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个阉人,您要用他,焉敢说一句不,您何必大费周章演这一出戏呢?”夜深人静时,三皇子的亲信不解地问道,“一个暗卫来报,他已接触过五皇子的人,实在不可信啊。”
“本殿要得是他心甘情愿地听话,不过这也是其次。”三皇子看完下属呈上来的密报,一边引火销毁,一边轻声解释道,“老五不是想寻咱们的破绽么,那本殿就送他一个破绽,就看他能不能抓好机会了。”
“所以殿下并非真的看重那阉人,只不过是——”那亲信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唯恐隔墙有耳一般,后半句直接隐没不闻,但二人都对彼此的意思心照不宣,三皇子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亲信的说法。
隔了一会儿,他想起什么,冷笑一声道:“莫说老五,二姐也是个不安分的,本殿早上才带了个小玩意儿入宫,她下午就来了,还像模像样找个借口,可谁不知道她呢,探虚实罢了。”
“楚昭黎那边呢,就没什么动静?”
“禀殿下,东宫的确没什么反应,那边的暗卫来报,太子今日一整日都在宫里抄书,也没派人打听什么。”那亲信想了想,回禀道。
“抄书?想是不学无术,又叫太傅罚了。”三皇子闻言,嗤笑一声,言语之间颇为不屑,“我这个大哥啊,文不成、武不就,这如今这是破罐子破摔,连争也不争了,叫人瞧着窝囊。”
三皇子编排太子,那是因为他同样是皇子,还比楚昭黎受宠,有能耐,他的亲信到底只是下人,可不敢说什么,也只能安静听着三皇子说完,然后告退。
三皇子没过多久也从书房离开,书房的烛火熄灭,一切归于寂静,路舟雪轻轻地放下手里的瓦片,从房顶上下来,但他想窥视什么的时候,没有人能够发现他,而三皇子的图谋也果真如他所料想的一般,带着欺骗的色彩。
第二日。
依旧是枯燥乏味的早课,不同的是,三皇子带上了路舟雪,太学里念书的不只有皇子公主,还有世家们的公子,他们进学堂的时候,不少目光都看了过来,而后不约而同的落到了路舟雪那张脸上。
二公主早有预料,不甚在意地收回目光;四皇子、六皇子对视一眼,各自心里有了考量;五皇子挑了挑眉,赞了声三哥风流满袖;七公主一瞧见就挪不开眼了,讷讷地道了句,好美的皮囊。
世家公子们也不是等闲之辈,心中如何打算也不浮于脸上,谨小慎微地并不多话,胆大的也不过是调侃一句三殿下艳福不浅,绝不说多余的话,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喧嚷了一阵,三皇子却不见最想炫耀的人,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不见太子长兄?”
“三哥还真是待谁都温柔,连那个草包也时常念着。”五皇子轻笑一声,毫不避讳地在人前直呼太子为草包,反正君父宠他,外家杜氏高门显赫,他有狂妄无礼的资本,“不过可惜了,那草包今日没来,想是抄书没抄完呢。”
五皇子说着同周围的世家子弟笑作一团,谁都不觉得会冒犯皇室颜面,满京城皆知,楚昭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虽为太子,却不代表不了皇家颜面——这是皇帝亲口说的。
玩笑间,头发花白的太傅颤颤巍巍地到了,老头子是大儒,西朝重门第经学,就连嚣张如五皇子都规规矩矩地坐着读书,没有哪个不长眼地敢在课堂上捣乱,除了那个没来的人。
太傅四下瞧了一圈,见太子的位置空着,眉头一拧,冷声问道:“太子呢?”
太子派来传话的宦官盯着太傅的怒火,苦哈哈地回答道:“殿下说‘太傅布置课业抄书十遍,抄不完便莫来上课了,孤如今尚未完成课业,今日便不来了’。”
宦官说完,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心中叫苦不迭,心道太子自己烂泥扶不上墙,何故连累他们这些做奴婢的承担老太傅的怒火呢?
“朽木不可雕也。”太傅向来是气得狠了,手里的竹简都砸到了地上,他指着那宦官,抖着手道,“你回去告诉太子,今日不来,以后都莫来了!”
他半生德高望重,何曾受过小辈如此羞辱?太子德行有亏,如今又不尊师长,不学无术,他自然忍无可忍。
太子被如此斥骂,众人面上不显,皆在心中暗喜,他们看不上太子,却乐意瞧笑话,五皇子嘴巴乖,张口便劝太傅莫要动气,不值得为废物气坏身子;三皇子不争口舌之利,却也体贴地奉了杯茶安抚。
太傅瞧着两个得意门生,被太子气出来的火顿时又消了,说了声好,便颤颤巍巍地拿起书,开始教习今日的功课,众人听得认真,太傅也时常提问,大都答了上来,只是五皇子多夸赞,到了三皇子却是批评居多。
五皇子得意地勾起唇角,后半堂课都高兴得好似开屏孔雀,三皇子微微攥紧拳头,似有些不甘,却又不好同太傅针锋相对,瞧着有些憋屈。
一早上的课业就在各自的心思浮动中结束,下午仍有教习,学生们便是在学堂里用的午饭。娟姑给三皇子送来了午膳,路舟雪是奴婢,本不该同皇子一起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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