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灼听懂了路舟雪的话外音,一点不害臊,还往路舟雪面前凑了凑,笑道:“棉棉,你这是在对我耍流氓么?”
“没有。”路舟雪摇头,眼中笑意未消,他脸上的情绪向来都很少,或者说整个不周山的神明不知岁月,大都没什么情绪,只是路舟雪性冷如冰雪,于是脸上的神色变化就更加少了,整个人瞧着清清冷冷、高不可攀,如今虽然是有些玩笑的意味,也总归是笑了,很柔美,仿佛神女有了烟火气。
叶瑾和孔雀瞧得呆住了,萧风灼倒是反应平和,他甚至弯起眼睛动作自然地搂住路舟雪的肩膀道:“棉棉,你这般说,可是恼我给了小丫头零嘴儿没给你?”
说罢不待路舟雪说话,又摸出一颗糖雪球直接塞进了他嘴里,故意道:“棉棉这么大的人了,还羡慕小孩子的零食,你也有份,你也有份~”
叶瑾和空青略显茫然地对视着,不晓得这俩人是在唱什么对台戏。
路舟雪张了张嘴,嘴里山楂球压着舌头不方便说话,他便干脆闭了嘴,只是目光幽幽地瞧着萧风灼,后者恍若未觉,继续道:“棉棉,你合该多笑的。”
路舟雪抿了抿唇,却是很快收了笑意,又是一脸沉静,萧风灼也没继续逗他,二人在凤凰台等了一会儿,叶瑾带着孔雀在庭院里练剑,百里长情请来的医修看过了二人的伤说萧风灼没什么问题。
妖修皮糙肉厚,医修给萧风灼安排了温养筋络的膏药,双手将养上半个月便没大碍了,只是需要注意最近一段时间不要舞刀弄枪的。
至于路舟雪,医修探过他的内息后,望着他一脸严肃地蹙起了眉,本来吊儿郎当的萧风灼也跟着认真起来:“怎么了,我家棉棉可是有什么不妥?”
医修却没马上回答,而是看着路舟雪,似乎在等他先给一个反应,路舟雪神情平静,对医修的反应早有预料,他无所谓道:“道友不必多虑,直说便是,本君早有预料。”
“太上长老此前已与我说了你们此行的波折,那艳鬼一支竹箫可惑人心神,仙君的伤便因此而起。”医修说道,“本来以凤凰君的修为,原不该这般伤重,我方才观仙君内息,发现是忧思过重的缘故。”
“执念生魔障,魔障则生怖。”医修语重心长道,他也不明白路舟雪一个涅盘的凤凰为何会有这样深重到近乎魔障的执念,“心病只能心药医,凤凰君执念太深,我等旁人亦无法相助。”
“本君晓得,多谢道友。”路舟雪听完没什么反应,只是低下头去看手指的眼神流露些许心不在焉,他的执念竟已深重至此了么?一个寻常修士也能看出一二了。
“这一瓶丹药有助于凤凰君静心,但主要还是要看你自己能否放下。”医修离开前放下一瓶丹药,“贫道言尽于此,凤凰君好自为之。”
“多谢仙君。”萧风灼客气地送走了医修,回来安安静静地在路舟雪旁边坐下,摆弄着医修留给他的一堆瓶瓶罐罐。
“阿灼似乎从来都不好奇。”路舟雪轻轻地说道,萧风灼就和他所表现出来的玩世不恭一样,了解的事情很多,但对于很多事却并不关心。就像知道百里长情和卫如戈之间有些怪异的师徒关系,却只是看着,并不打算劝告百里长情,也没有点醒卫如戈,看着,便只是看着。
现在萧风灼对待他也是如此,他知道他有很多秘密,路舟雪几乎从不掩饰,但萧风灼从来不问,只当做是寻常,这是一种让人心惊的冷漠,它伪装在温柔、包容、善解人意的皮囊下。
“棉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的。”萧风灼偏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道,仿佛是预料到了路舟雪的想法,又仿佛是他本就是这么想的,“现在问了,你没想好怎么说,还要找借口应付我,何至于呢?”
路舟雪没说话了,抿着唇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萧风灼探了探他脉息,灵力不稳,很明显的走火入魔的征兆,后者轻轻叹口气,指尖点着路舟雪眉心送了一道清心咒进去:“我去觅食,想吃什么?”
路舟雪抬眸望着萧风灼,后者眼含关切,见看过来,又鼓励似的朝他点了点头,轻轻道:“嗯?”
“桂花糕。”路舟雪想了想说道。
“我说着玩儿的,桂花糕没有,我吃什么你吃什么。”萧风灼抬手敲了他一个脑瓜蹦儿,没用力,敲完像是怕路舟雪追着他打,脚底抹油跑得比兔子还快。
路舟雪坐在原地目送着他远去,隔了一会儿才抬手揉了揉被他瞧过的地方,轻轻地自言自语道:“诡计多端的猫。”
“娘亲。”孔雀从门外头露出一个脑袋,关心又好奇地看着他,路舟雪瞧见小姑娘探头探脑的样子,朝她招了招手:“空青?过来。”
孔雀三步并两步跑到路舟雪面前,脑袋埋进他怀里蹭了蹭,小姑娘肉乎乎地脸在他胸口磨来磨去,路舟雪略微有些不自在,他扶住孔雀的肩膀,不动声色将小姑娘拉了出来,轻声问:“怎么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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