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看着漆黑一片的周围,轻轻摸了一把脸。
这时听道身旁的声音,有些诧异的回过头去。
“你还没睡?”
看到纪成安也坐了起来,她有些诧异,又后知后觉到肯定是自己抄到了对方。
“对不起啊,可能是我有些想家了,所以睡得不太好,耽误到你的睡眠了。”
傅晚知道吵人睡觉是件不好的事情的,当下有些歉意。
不过一旁的纪成安却不生气,淡淡说了句没事,画风一转,问道:“你家在哪里?或许我可以帮忙带你出去看看。”
那么小的一个姑娘离开家,想家也很正常,如果她真需要的话,自己倒是可以动用关系带人离开。
傅晚愣了愣,她猜到纪成安应该是有背景的,没想到竟然这都可以。
但她并非燕人,解释起来也麻烦。
而且——
她还哪里有家呢?
“不用了,没事的,你睡吧,我缓缓就好了。”
傅晚并不想把自己的事情告知旁人,她并不确定别人会帮她。
身在异乡,无人可依,还是谨慎一些好。
“不方便说吗?”
似乎是看出了傅晚的犹豫,纪成安也没有再坚持,看到她单薄的身影,轻轻将被子搭到她背上。
“先盖上,别冻着。”
冬日寒风呼啸,即使营帐够厚,也能通过缝隙传进风来。
他没什么事,但傅晚的小身板看着就单薄,若是冻着,着实让人心疼。
“我没事的,你先休息吧,我自己冷静一下就可以,已经习惯了。”
在被送走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孤身一人,杀了那些强盗土匪后,便已经自己流浪了好几天,早就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
这一点点困难又算什么呢?
她只是因为夜深人静,有些难受罢了。
“别这样在心里憋着,我陪陪你把。”
傅晚越是这样,反而越让纪成安心疼。
小时候邻家妹妹们都是有很多人宠爱着,各家千金小姐也都是骄纵的很,偏偏遇到眼前人不一样,她隐忍,能吃苦,却唯独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
看似坚强,偏偏又脆弱的紧。
“给你讲个故事吧,分散一下注意力就好了。”
纪成安也不等傅晚开口,自顾自说了起来。
“从前有个小子,家境比较好,但是父亲对他极为严苛,不管是刀枪剑戟,还是骑射读书,他父亲总会让他在短时间学会。
他后来确实学会了,也比同龄人要快很多,但是他父亲总是不满意,说还不够,要他在努力一些,然后他就去了军营,想要有一天出人头地,证明给父亲看。”
傅晚听着,忽然问道:“那个人是你吗?”
因为说得内容跟眼前人太像了,虽然没见过他吟诗作对,单是看其他的,确实比同龄人要厉害一大截。
“是啊,张意真聪明,”纪成安宠溺一笑,轻轻说道:“既然我告诉了你我的故事,那你不如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他并没有问对方的家里情况,他知道傅晚一时间可能并不会信任他,不会将此事告知于他,但是他退而求其次,还是有些可能的。
“那可不行,你那么厉害,告诉你名字还不是一查就查出来了。”
之前傅晚并不确定纪成安的家境有多好,但是现在心中已经有了些底,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一些,这样的话,那就更不能说了。所以她半开玩笑般的婉拒了。
“所以,张意不是你的名字了?”纪成安也没恼,只是从傅晚语言的漏洞中推断出来,眼前人的名字应当也是假的。
傅晚不置可否,她确实用的假名,姓氏也是假的,至于真名,自然是不能说的,万一被发现真实身份怎么办?
“我很抱歉,这件事还是以后再告诉你把,现在我真的有些不太方便。”
对于纪成安的坚持,傅晚也并没有后退,她也有自己的顾虑。
“好,那你赶紧躺下吧,这个总可以吧?”
不知道为什么,傅晚有一种错觉,今晚的纪成安格外温柔,跟张泉口中的冷脸怪有一些差距。
“好。”
傅晚没再争执,直接躺下盖上了被子。
一旁的纪成安见状也躺了下来。
外面寒风呼啸,但是纪成安却并不觉得冷,起码对于他的善意,眼前人并不讨厌,既然如此,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晚安。”
他浅浅说了句,闭上了眼。
一旁的傅晚也跟着微笑着进入梦乡。
翌日,张泉早早就醒来,傅晚打着哈欠也从床上起来。
“最近真冷啊,仿佛又回到了去年刚入营那会,”张泉捂着膀子走到傅晚身旁跟她搭话,还没走进,一旁的纪成安便伸出胳膊将两人隔开。
“你干嘛?”
一大早的,他跟兄弟说句话,这冷脸怪就跟吃错药似的,是不是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