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湘乔提着食盒来看望丛琳母女,恰好在门边听见那些吵架声。
她进屋去,把食盒放桌上,然后把黄文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眼神轻蔑,道:“你是长子长孙,看不起你妹妹?”
“依我看,小丹丹将来比你更有出息。”
黄文受家里其他人影响,在心里暗骂郭湘乔是搅屎棍。但因为郭老爷还有利用的价值,能为黄家介绍生意,所以他不敢撕破脸。
又被郭湘乔嘲讽几句,黄文灰溜溜地离开,无功而返。
郭湘乔冷静,一边打开食盒,向小丹丹展示色香味俱全的小点心,一边对丛琳说道:“你公公婆婆和丈夫心术不正,以前他们卖你的画,却不给你钱。”
“将来,他们可能卖你女儿。”
“你不仅要为自己考虑后路,还要为小丹丹考虑后路。”
丛琳擦掉眼泪,点头答应。
郭湘乔见她听劝,松一口气,又说道:“这是我刚从酒楼后厨拿来的,尝尝看。”
——
礼尚往来,李夫人派人送请帖到赵家,邀请赵宣宣一家人去做客。
傍晚,赵宣宣拿着请帖,征询唐风年的意思。
唐风年脱掉官袍,换家常衣衫,眉眼含笑,道:“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赵宣宣有自己的顾虑,轻声道:“平时,我很少接受那些官夫人的邀请。”
“她们总是凑一起攀比衣裳首饰,聊正妻如何斗小妾、如何操控庶子庶女,聊做媒,很无聊。”
“但是李夫人不一样,我与她聊得来。”
“但是,我接受李夫人邀请,却拒绝别人,会不会显得区别对待,不给别人面子,反而得罪别人?”
“而且,乖宝要装病装半年,不适合出门做客。”
唐风年思量片刻,道:“把乖宝留家里就行。”
“你带巧宝去做客,顺便让巧宝多学学做客的规矩。”
赵宣宣爽快答应,放下请帖,伸手抱住他,亲昵一会儿。
内院书房又传出琴声。
乖宝完整地弹奏一首曲子。
巧宝拍手叫好,兴奋地道:“姐姐,轮到我了!”
天赋就是这么神奇,乖宝有抚琴的天赋,巧宝却没有。
屋檐下,王玉娥抬起手,捂住耳朵,对唐母笑道:“之前是乖宝弹的,现在换成巧宝了。”
唐母一边缝新鞋子,一边笑。
这时,赵宣宣走出内室,问道:“爹爹、娘亲、婆婆,我后天带巧宝去李家玩,你们去不去?”
唐母毫不犹豫,道:“我喜欢待家里,不爱出门。”
王玉娥问:“乖宝和风年不去吗?”
赵宣宣道:“嗯,他们不去。”
赵东阳拍一下大腿,有点遗憾,道:“风年不去,我也不方便去,不可能让别人单独招待我。”
毕竟,那些大户人家对男客人和女客总是分开招待,规矩比普通人家大多了。
在内心深处,赵东阳其实是想去玩的。
王玉娥道:“李夫人有趣,又亲切,我去见见世面,看看她家是怎样的。”
赵宣宣道:“听说她家也是御赐的宅子,亲友有很多做官的。”
王玉娥倒吸一口气,问:“为啥别人做官那么容易?”
赵东阳插话:“姻亲关系,官儿和官儿做亲家。”
王玉娥顿时联想浮篇,暗忖:再过几年,咱家也要跟别的官儿做亲家吗?
她凑到赵宣宣耳边,说悄悄话。
赵宣宣轻笑,道:“现在商讨这个,为时过早。”
王玉娥道:“早点考虑,慢慢看,知根知底。”
“当初,咱们临时抱佛脚,吃了好几次亏。”
她口中的吃亏,指的是赵宣宣当初定亲又退亲的事。
现在回想,还心有余悸。
赵宣宣妥协,轻声道:“娘亲,咱们慢慢看,但看破不说破。”
“乖宝和巧宝还小,如果让她们知道了,恐怕烦恼多。”
王玉娥拉住赵宣宣的手,轻拍手背,又揉一揉,爽快答应。
接下来,四个人商量,该给李家送什么礼物。
——
月亮追赶太阳的踪迹,太阳却总是把月亮甩在身后。
夏季的太阳总是脾气暴躁,总是怒火腾腾。
为了出门做客,赵宣宣特意把巧宝打扮得隆重一点。
但巧宝嫌这样穿太热,小手把外面褂子的扣子扯开。
赵宣宣用团扇给她扇风,又亲亲小胖脸,哄她把扣子系好,还说道:“在家里可以随便。”
“但去别人家做客,要守规矩,否则显得粗鲁。”
“咱家巧宝粗鲁吗?”
巧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又慢慢把扣子系上,好奇地问:“娘亲,今天有什么好玩的?”
赵宣宣眉开眼笑,道:“暂时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去。”
王玉娥道:“李大人的官儿和咱家风年差不多大,估计宅子也差不多。”
然而,马车到达李府门口之后,她们随丫鬟婆子进门,发现人家的家里花木扶疏,青翠的藤蔓攀爬凉亭,又有假山点缀,甚至有两个吐水的石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