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冒险者公会。
这个时间公会别样冷清,却又与平日有所不同。
在这儿说话的少了不少。
不止工作的职员,连平时要杯啤酒,当场就是谈天说地的冒险者,谈话也仅是寥寥几句。
大厅内的注意力都有意地注视着一个位置。
一张平平无奇的招待长桌与其配套的木椅。
紫黑色长袍,褐发紫瞳,坐于上边正是分工公会长——舒席·维恩
他靠于窗边,目光散漫,右手轻托脸颊,仿佛在沐浴着与其一身气质相悖的阳光。
左手手指时而有序,时而无序地敲击桌面,手旁则是他方才从侍者那取走的咖啡。
就如平日一样的懒散。但没人胆敢对此表现出轻视,或议论。
每一道或打量,或观察的目光都带着敬意。
一位斩杀掉一头足以单匹攻破一座城池的七阶魔兽,阻止了一场可能灾难的英雄配得上他们的尊重。
而就在这时,一位穿着黑色大衣,头戴大檐礼帽的男子毫不顾及周围奇异的目光,直接坐到了舒席对面。
“怎样,做英雄的感觉?”雷克笑着问道。
舒席停止了敲击桌子,往后靠在椅背上捏了捏鼻梁,头疼的说道:
“不怎么样,你也感受到那些视线了吧,当初,就应建议城主不要带那具尸体周游城市。”
忽然,这位会长的语气变得有些做作和夸张。
“你知道吗?雷克,城主那老家伙竟然只是象征性的赏赐了五千金币,一头七阶魔兽啊,我都替雷克你不值。”
我的赏金大部分还不是你来支付的,话说你这么大声真的没事吗……雷克思索了下,选择打住了这个话题。
再说下去,坐在桌上某位英雄的名声怕不是要没了。
虽然某位英雄看起来并不在意。
“那些贵族麾下的白银级们走了?”
一路过来,雷克确实没发现前几日突然出没于城市中的超凡强者们。
“当然,他们在魔兽尸体送到城主手上那天就撤了,白银阶位也不是用之不尽的棋子。”
舒席摊手摇头,像是在聊一件道听途说的事。
“他们的主子们不是傻蛋,留在这恶心人,只会耽误更多的事情,和收获新派上层那帮家伙的嘲笑,这种程度的决策他们还是能做判断的。”
“这样啊。”雷克平淡的应答了一句,让自己表现的对此兴趣不大。
雷克想过搞清楚贵族们的意图。
他和暗地里互相使绊子的贵族打过的交道绝不算少。
因而也敏锐地察觉到这次事件的不同。
他们竟然为了恶心一位贵族,或者对立派别的贵族团体。
将一个城市,一个领区的公民安危置于不顾。
这要是揭发,便是足以剥夺贵族爵位继承权的重罪。
贵族们不会做这种事。
或者说很少有情况,值得平日高枕无忧的他们这样做。
这是异常。
王国派别间的对立越发尖锐?
为什么会在这无足轻重的地方冒如此风险?
背后的东西,恐怕任由现在的雷克再努力思索,都无法推测半分。
兴许他面前的这位好友知道什么,他也有种直觉,只要他向舒席询问,这一切多半会有些答案。
但最终话到嘴边,他却未能说出口。
仅仅只是用左手食指,轻微摩挲着右手。
知者身在事中,不知者陷则不深。
雷克犯不着为了一点内情,以身犯险的卷入这场风波。
何况他更不愿意因为自己,令家人深陷危险。
“雷克?”
见面前的好友精神突然有些恍惚,舒席轻喊了他一声。
“抱歉。”雷克略微不好意思地道:“刚刚在想些事情……我们聊到哪了?”
“是在想这件事的内情,对吧?”
舒席拿起尚且温热的咖啡喝了一口,见雷克表现出尴尬的神色,他不禁感叹自己这位好友到底还是名战士,一位骑士,太好猜了。
哪怕雷克在原先已经控制住,没有表露出对此的兴趣。
“没事,出现什么情况,或者有需要回避的地方,我会第一时间以书信的方式通知你,那些大人物也没有闲到,连一个小分会长的书信都要去留意。”
雷克不知道。
但身为直接参与者的舒席还是十分清楚的。
这次不过是一场准备用作转移视线,顺便打击新派贵族势力的闹剧。
策划者早已放置好棋子,策划好了棋局,不轻也不会重。
在这之上,即使舒席失利,导致数百,甚至几千公民的伤亡。
事情想必也会迅速得以控制。
而其主要的目的,推测是为了掩盖保守派的某种东西。
因此一切准备被察觉的情况下,无论结果如何,保守派继续在同一地方行动的可能性不大。
不是近在咫尺,无需正面参与的话,仅仅是回避事件。
舒席对自己的情报获取能力还是挺有自信的。
“雷克,这次找我你应该不只是为了问个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