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太子依旧是那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可是卿清却知道,在那温和的面孔下,掩藏着一副怎样的恶毒心肠。
她不敢再像从前那样随意,一进门,只是瞥了太子一眼,便慌忙低下头,跪在地上向太子请安,一点儿也不敢放肆。
太子前几天才定下了卿清的结局,可是这会儿却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温声叫她起来。
不过,却也没有耐心同他纠缠了,一上来便单刀直入的问她:“听说,你还有一样宝贝,比火铳还要厉害,可是真的?”
卿清强忍着心虚,努力让语气显得十分笃定:“不敢欺瞒太子殿下,确有此事。”
“哦?那真是太好了。”太子露出一个笑容:“前些日子, 你说要当着孤的面才能将东西交出来。如今,孤就在此,可以将你的宝贝拿出来了。”
卿清见他这般迫不及待的模样,忍着紧张将腹中早就打好的草稿说了出来:“的确有此一物,不过眼下并不在我的身边。”
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太子的神色。见他脸色一冷,好似有要发火的征兆,卿清不敢耽搁,忙飞快的接着道:
“殿下,我从前跟您说过,卿清身上这一身本事都是拜一个疯道人所传授,这已经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担心将脑海里的东西忘了,所以早年趁着还记得,我便将东西都画成了图纸。又担心放在身边不安全,所以我将它藏了起来。
如今,时间一晃过去了这么多年,我虽然还记得大概,可是有些细节却有些不确定。您也知道,这些东西马虎不得,所以我不能确定我如今记得的东西,跟从前学的可有偏差?
卿清也是为了殿下,所以想着,能不能让我出去一趟,将从前的图纸拿回来。否则,我真担心坏了殿下的大事。”
卿清说的确实是事实,之前火铳的图纸便是如此。不过现在这个说法,不过是搪塞太子的借口罢了。
她只是想出太子府,所以想出了这个办法,若是太子想要,便得允许她出府!
果然,太子闻言沉吟起来。之前火铳的图纸他看过许多遍,里头的确有许多精细的地方,是一点儿也不能错的。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便是这个意思,所以需要特别注意。
他虽然有些怀疑这个说法是不是卿清捣鬼,可是又不想冒险。
他思考片刻,觉得卿清如今的身家性命都在他的手上。她就是不在乎别的,总不能不要儿子吧?听伺候她的人说,她对那个不孝的儿子可是十分看重。
如此,想必她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而且,到底是不是真的,去看看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太子追问道:“那这样东西如今放在何处?”
卿清正要说话,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闭上了嘴。
太子见状,不由皱眉问道:“怎么了?”
卿清鼓起勇气说道:“之前您身边那位大人告诉我,若是将此物献出去,对于大宣来说算是大功一件。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太子殿下,若是我真的拿出了这样东西,是不是就能将功抵罪,从前的那些事情,就都既往不咎了?”
她顿了顿,又连忙补充道:“我不是不相信那个大人,只是我实在过够了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所以想再跟殿下确认一下。”
“哦,原来是这事儿……”太子眼中划过一丝了然,漫不经心的道:“你放心,若你说的那样东西果真比火铳还厉害,怎么不算大功一件?
别看父皇如今病倒了,不过在之前孤便已经同他提过此事,他也已经答应了。若那宝贝果真这么厉害,便赦你无罪。”
对于他说的话,卿清半个字也不信。太子要是会说,在拿到火铳的制造图纸的时候,便早就说了。又何苦瞒着?
他如今还想用这个骗她……
卿清心里有数,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装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模样,说道:“太好了,这样元哥儿也不会再闷闷不乐了。”
她还冲着太子拍了个马屁:“其实,圣上答不答应不要紧,只要您答应,我便放心了。我听闻如今朝野内外都是您做主,即便圣上不答应,只要您开口,那谁也不敢说什么了。”
太子日思夜想的便是自己能掌权做主,她这个马屁可算是拍到了点儿上,太子闻言,连看她都顺眼了几分。
而且对于她这么积极的争取‘奖励’,太子反而更加相信她手中的确有宝贝,要不也不能有这样的底气。于是,心中那点儿怀疑彻底去了,彻底相信了她的话。
他追问道:“那你现在可以说那图纸到底在何处了?”
卿清也知道,这个时候得抛出一些东西了,于是没再吊胃口,爽快的说出了图纸藏匿的地点。
“回禀殿下,便在从前的冠医侯府。”
“冠医侯府?”太子有些惊讶。
卿清见他不信,连忙解释:“之前我进了侯府,便将东西也一块儿带了进去。但我担心那东西被丫鬟悄悄偷了,毕竟十分要紧。所以,我便找了个隐匿的地方藏了起来。
不过上次被夺爵之后,我们被赶出侯府,我只来得及拿了火铳的图纸,那样却是没有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