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原本都在堂屋说话,江揽月略坐了一会儿,便建议大家先出去,毕竟龚家好不容易团圆,定然有些体己话想说。
而且,她也很好奇这件事的背后到底有什么隐情,能让谢司珩都露出那种难以形容的神色。
也似乎并不只是她一个人好奇,于是,从堂屋出来后,几人一同默契的进了谢司珩的屋子。
屋子太小,蒋不悔同小蝶都只能在外头守着,只有江揽月同谢司珩,还有元安郡主与江浔也四人进了屋,围着桌子坐下。
谢司珩知道大家想问什么,因而没等他们开口,便直接说道:“那个私矿,与太子有关。”
“什么?太子?他偷偷挖矿做什么?”元安郡主闻言有些震惊。
而除了她之外,江家的两姐弟听了这话,却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江浔也在谢司珩露出那不同寻常的神色的时候,便猜到此事或许与太子有关。但具体的,却也不甚清楚。
但江揽月却立即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沉,看向谢司珩的目光隐隐透着凝重:“他……难道是为了火铳?”
谢司珩面色沉重的点点头,缓缓道:“我进去之后,便觉得里头不太对劲,因为那是一个硫铁矿。硫铁矿主要产硫磺,但民间对于硫磺的需求并没有那么大,仅官矿采的便足以供给了。
京城发生了一起黑火药伤人事件,父皇趁此机会对硫铁矿严加管束。此物的利润又不足以高到让人冒着砍头的风险私自开采。因而,当时我便觉得奇怪,所以一直留心着。”
或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也或许是那些人看不起里头干活儿的都是些乡下的苦命人,没什么见识,又因为这么久没出过事儿,所以放轻了防备,才让他抓到一个机会。
他溜进了管事人的书房,找到了一些信件,终于发现此事原来是太子在背后主使。
正因如此,方才看到龚大娘对当今朝廷表达出那般的信赖,他这心中越发感觉不是滋味。
太子,若无什么意外的话,他将成为大宣下一任的君王,本应当肩负起让百姓安居乐业的重任。然而,如今这位未来的君主却因为自己的私心,置子民于不顾,视人命如草芥,草菅人命!
如此行为,着实令人发指!
谢司珩深吸了一口气,才压制住胸中那翻涌的怒气。他知道,现在生气没有任何用处,眼下,他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他顿了顿,看向江揽月,接着说道:“此矿开采的时间,正是父皇下旨之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这期间已经运了不少硫铁矿出去。按照我的推测,他们或许已经做出了火铳跟大炮。而且,应当有了一定的数量。”
他语气沉重,而江揽月听了这些话之后,更是神情凝重。
太子生性恶毒狠辣,如今手上还有了这些武器,未来的大宣……恐怕要经历一场浩劫。
元安郡主闻言,却是一脸茫然:“火铳?火铳又是什么?”
她真的有些晕了!
为什么他们俩说的话,每一个字她都知道。但连在一起,却这么难懂呢?
她求救般看向江浔也,却见对方也是一脸疑惑的模样,心里顿时平衡了一些——还好,不是只有她不懂。
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且这里没有外人,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了。江揽月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火铳的来历与用途,且补充道:
“除了火铳,还有一个‘大炮’,威力与火铳相比只高不低。”
元安郡主与江浔也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东西,但从江揽月寥寥数语中,已经明白了这东西的威力。
而太子私底下挖矿,制造火铳跟大炮,是想做什么?
元安郡主有些被自己脑海里冒出来的想法吓到,面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去!
江浔也稍微镇定一些,稍作思考,便问道:“既然你们对火铳跟大炮了解的这么清楚,想必也掌握了制造这两样东西的法子?”
此言一出,谢司珩不禁看向他,眼里满是欣赏。他点头道:“你跟你姐姐一样聪明。”
江浔也:“……”好像被夸了,又好像只是顺便。
但被说他像姐姐,他心中还是十分高兴。
江揽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只是平常的一句话,可是自从两人互通心意,她总觉得谢司珩这话……
她连忙隐秘的嗔了他一眼,眼里的神色分明是在说——说正经事!
谢司珩接收到她的目光,轻咳了两声,正色起来,点头肯定江浔也的猜想:“不错。在太子得到火铳的制造图纸后,我便也将图纸献给了父皇。”
江浔也想到,方才长姐解释火铳与大炮的用途时,提过此物是卿清献给太子的。
而卿清的东西,又怎么会到瑞王手上?这其中恐怕少不了长姐的功劳。
原来,从那么久之前,她便知道卿清与太子勾结,暗地里在策划着扳倒太子的事情了!
口风还真是紧啊!
江浔也想到长姐一个人扛了那么多,心中顿时有些难受,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复杂。
江揽月看了出来。她不愿意让弟弟多想,于是连忙转移话题,问道:
“当时圣上既然看了那份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