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珩最终还是进了宫。
虽然现在不是对太子动手的最好时机,但是发生的这些事情,也需要让圣上心中有数。
卿清手里的毒,加上太子偷偷收留她,联系上这么多年来,孟家跟太子明里暗里的来往,几乎等于确凿的证据。
圣上怒不可遏之际,谢司珩则在一旁安抚劝阻,好不容易才将人给劝住。
冷静下来的圣上,想到自己方才一时上头的模样,有些羞愧:
“真是老了,还没有你想得周到。”
谢司珩轻轻一笑:“其实,这些话,也是揽……也是嘉善县主劝儿臣的。”
“哦?”圣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
他一直知道江揽月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却未曾料到她在大局观上也如此洞若观火,能遏制住自己报仇的心,给予谢司珩如此深刻的建议。
这份见识与智慧,确实出乎他的预料。
圣上的心中不禁对江揽月增添了几分满意。
他深知,一个能够在心怀仇恨的时候,还具备大局观和深远眼光的女子,绝非寻常之辈。这样的女子,不仅聪明,更有着过人的见识和胆识。
他看向下方的儿子,亦从其眼中看到一丝毫不遮掩的欣赏跟淡淡的……自豪?
人家嘉善县主厉害,你自豪个什么劲儿?
圣上没好气的想。
他心中虽有些许不满,但随即又释怀。毕竟,他也曾年少轻狂,怎能不知儿子心中的那份憧憬与骄傲?
之前,他对于江揽月嫁过人这事儿,心中确实有些介意。
然而,今日所见,她的才华与智慧足以掩盖这小小的瑕疵,这些优点远比那微不足道的过去更加耀眼。
更重要的是,倘若有这样一位女子在旁辅佐,儿子未来的道路或许会走得更加稳健……
想通了这一点,对于儿子似乎对江揽月有意这件事儿,圣上反而开始乐见其成起来。
甚至兴冲冲的建议:“要不,等过了年,我便帮你跟江揽月指婚吧?”
谢司珩:“……?”
他一脸疑惑,显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思维怎么如此跳跃,方才还在说太子的事情,一下子便转到了要给他指婚的事情?
而且,“您上次不是还嫌弃人家成过亲么?”
圣上嘿嘿一笑,笑而不语。
谢司珩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中了父皇的‘奸计’了。
他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苦笑,没有再像上次那样矢口否认。
毕竟,他深知父皇的洞察力惊人,自己方才的些许犹豫早已被对方洞察无遗。此刻再否认,也不过是徒劳无功,自欺欺人罢了。
但,对于父皇指婚的提议,他还是选择了拒绝。却并不是上次那样坚决,而是有了个前提。
“等儿臣身上这毒解了再说吧。”
圣上脸上的笑容一顿,原本因为事情有了进展而还算尚可的心情,这会儿也笼上了一层阴霾。
“怎么,都确定是何种毒了,还是没有办法么?霍青山只管制毒,难道不曾留下解药或是解药的配方?”
谢司珩摇了摇头:“当初霍青山前辈担心揽月年纪太小,太早接触毒之一道会移了心性,因而并不怎么让她接触。
而后来霍前辈出事,他留下的那些手札也在那场大火中十不存一,剩下的遗物中,关于这毒的记录少之又少。至于到底有没有解药,更是无从知晓了。”
圣上闻言,心又沉了些:“这么说,这毒岂不是无药可解!”
谢司珩亦很无奈。但他看出自家父皇的怒气,不敢再惹他伤心,只能故作轻松的道:
“揽月说,她已经有了些眉目……您别忘了,她可是霍前辈的关门弟子,医术在当世无人能出其右,能将解药给配出来也不一定。”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听了儿子的宽慰,圣上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打起精神来仔细看了看儿子。
却见他虽然还是很孱弱,但比起之前,却是好了太多,不由得信心大增,说道:
“那就待你身子好了,父皇再帮你指婚!”
怎么还惦记着这事儿?谢司珩颇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还不等他反驳,圣上已经面容一肃,说起太子的事情来。
“虽然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可是咱们也不能不动,要不反而会引起警觉。”
是这么个道理。
“那父皇打算如何?”
“全城搜捕孟淮景的那个妇人,还有她的姘头同党。”
人明明就在太子府,他却下这样的命令……
谢司珩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明了父皇的深意。
卿清不仅意图混淆夫家血脉,更犯下谋杀亲夫的滔天罪行。更令人震惊的是,她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逃离,置国法于不顾。
此事如今早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若是朝廷一点儿表示也没有,恐怕会引来无数效仿之徒。
届时大宣的法度将形同虚设,国家的威严也将荡然无存。
因此,必须大张旗鼓的‘抓人’。
圣上亲自下旨,底下的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京城之中,一队队官兵在街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