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清大声的为自己辩解着。
然而她不提元哥儿还罢,一提起元哥儿,陆老夫人立刻便想起了之前江揽月说过的话。
虽然,之前借着治疗伤势的时候,她已经叫太医帮着看过了。
甚至后来太子连太医院的院判大人都给请来了,也说儿子的身子没有问题。
但陆老夫人心里却还是隐隐有些不相信。
毕竟江揽月在孟家多年,她的医术有多厉害,陆老夫人心里是清楚的。
即便卿清辩解说江揽月这是看不得他们一家过好日子,这才说了这些挑拨的话。
可陆老夫人心里又想,若是江揽月真的是挑拨,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说?
若是江揽月真的这么恨卿清,恨到要用这样的挑拨来毁了她,那么当时卿清刚入府的时候,江揽月便可以用这一招。
毕竟这样的事情,不论是她,还是儿子孟淮景都无法接受。
正因如此,陆老夫人才觉得江揽月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她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所以嘱咐闫昌一定要看好孟淮景,决不能让卿清靠近,便是防着卿清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谁想到,她不过是出去了一趟,儿子就……
一阵阵剧烈的痛楚从心中传来,陆老夫人晃了晃,一手扶住了旁边的棺材,才没有倒下。
一边却还紧紧抓着卿清的手,冷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卿清,她厉声问道:
“不是你?那你为什么会在景哥儿的院里?”
听到这话,卿清的脸上立刻泛起了一抹委屈的神色。
“景哥哥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妻子,他如今病重,我作为妻子放心不下,来看看他,难道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我知道,您听信谣言,一直不放心我,叫闫昌防着我。那您不信我,总信闫昌吧?你就问问他,我可做了什么对景哥哥不利的事情没有?”
陆老夫人一时语塞,她确实曾叮嘱过闫昌要时刻注意卿清的举动。
此时闫昌就在一旁,她转头看向他,想看看他怎么说。
闫昌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
“老夫人,当时大房的大爷突然过来探望大爷,夫人为了不失礼于人前,所以去招待。
没想到大爷突然身体不适……我一直守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真的和夫人无关。”
陆老夫人愣住了,事情真的如闫昌所说?难道真的是自己错怪卿清了?
是这样吗?
陆老夫人眼神锐利,紧紧盯着闫昌,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半晌,她面色骤变,语气严厉地质问:
“你在说谎!你一定是被这个女人收买了!闫昌啊闫昌,景哥儿那样相信你,你却跟这个女人联手起来害他,你不怕将来下地狱吗你!”
闫昌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着头。
“冤枉啊,老夫人!闫昌从小跟大爷一块儿长大,我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卿清听到闫昌的话,心中顿时放松下来。
然而她并未表露出来,而是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看着陆老夫人,满眼都是担忧。
“母亲,您怀疑我就算了,怎么还怀疑起闫昌来了?他可是大爷最信任的人了!你是不是太伤心了,都得癔症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孟淮景无论做什么事儿都带着闫昌,显然对他非常信任。
而其他人也不是傻子,他们自然明白,如果换成自己是闫昌,肯定会希望孟淮景能够好好地活着,作为心腹的自己才会有更大的前程。
这么一考虑,闫昌似乎真的没有背叛孟淮景的理由。
而陆老夫人先是反对作为妻子的卿清去照料孟淮景,然后又忠心的手下会对孟淮景不利..……这一切都让人觉得她的行为有些反常。
恰在此时,孟淮南进来了。
从孟淮景没了后,他非但没走,反而留下来帮着料理接下来的事情,虽然才一个下午,但整个人却显得憔悴了许多。
这会儿看见陆老夫人,他心中的悲痛再也忍不住一般,说道:
“明明上次见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多久?眼看着就要好起来了,怎么景哥儿就这样走了呢!”
他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陆老夫人苍老而疲惫的面容上时,他立刻抑制住了自己的悲痛,轻声的安慰她:
“婶娘,您节哀,景哥儿已经走了,您还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陆老夫人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她死死的盯着孟淮南,盯着他那张脸。
脑海里灵光乍现,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之前还在正阳门外的那处院子住的时候,陈氏等人前来‘探望’,说的那句话。
【上次在祠堂没有认真看,这一看,还觉得有些面熟。】
【哎哟,我想起来了,这孩子长得,可不是跟南哥儿小时候有些像?】
当时,她只觉得是陈氏故意占便宜,想让自己不痛快。
可是如今,想到江揽月说的话,再想起元哥儿酷似孟淮南的那张脸,陆老夫人心里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