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去求江揽月?”
卿清看着面前的陆老夫人,不可置信的道:
“您没说错吧?正是因为江揽月,他才变成如今这样的,你还叫我去求她?”
陆老夫人面沉如水,显然对她这样的态度很是不满。
但是卿清昨日里那一顿发作,让她心有余悸,只能忍住气,闷闷的道:
“我知道。但李太医说了,如今淮景生命垂危,只有江揽月,或许还能将他救回来。”
她顿了顿,一闭眼睛,长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里头满是不得不低头的屈辱。
“我知道,从前我待你不好……但景哥儿待你总没有话说吧?更何况他如今还是你的丈夫,你总不能不管他吧?”
这会儿知道服软了?可惜她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卿清冷笑一声,道:“老夫人,我劝你还是不要病急乱投医了。景哥哥变成这样,我也很担心。
但是你以为去求江揽月,她就会出手吗?就是她答应帮忙,你还得担心她会不会暗中出手,让景哥哥死得更快!”
这事儿,陆老夫人也不是没有想过。
可是如今儿子变成那样,她要是不想办法,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儿子那样死了?
她以为,江揽月是从卿清出现后,才开始转变了态度。那么,只要卿清肯去江府,让江揽月出了气,说不定景哥儿还有救。
于是,不管卿清说什么,她只道:
“我都知道,但这不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就当母亲求你,你就算为了元哥儿还有爹能叫,你也去江府走一趟,行不行?”
“不行!”卿清岂能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想也不想,断然拒绝。
并道:“老夫人,您也别说的好似我不去江府,就是不想景哥哥好似的。正是为了景哥哥好,我才不能让您病急乱投医。
我还是那句话,江揽月跟咱们家有仇,她岂能来帮景哥哥治病?不使坏就算好的了。与其白费功夫,不如另寻名医。”
当然,她也不是真的想着帮孟淮景寻医问药,只不过是不想让人抓住把柄罢了。
她道:“我一会儿便派人出去,寻访名医。”
陆老夫人打的主意破灭了,气道:“现在去寻名医?恐怕名医没找到,景哥儿先……好好好,你不去,我去!你等着!”
等景哥儿好了,她非让景哥儿将这个女人休了不可!
卿清看着她愤然离去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她清楚的知道陆老夫人心里想着什么,却一点儿也不担心。
哪怕是孟淮景醒了,她也不怕。
经过昨日,她已经明白了,如今可不是她离不开孟淮景的时候了,而是孟淮景离不开她!
……
陆老夫人来到江家,求见江揽月。
杜若想到之前那个高高在上的陆老夫人,道: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老太太也会求人了?我还以为她一辈子这么厉害呢。”
江揽月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却道:
“不奇怪。为了她的儿子,别说是上门来求我,只怕若我真叫她跪下,她也能跪得。”
杜若也想到陆老夫人对孟淮景的纵容,认同的点点头。继而又道:
“谁让孟淮景自己作死,引来圣上责罚。不过,圣上真是个圣明之君,还肯为您出气。”
江揽月但笑不语——圣上哪里是为了她出气?只不过是心疼自己的儿子罢了。
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她还是要感谢圣上。
听说,圣上的人走了之后,孟家就请了太医,当天半夜还想出去,不过被值夜巡防的士兵给拦住了。
第二天天刚亮,便又出了门。
大家都在传,孟淮景性命垂危。
她原本还有些不信。不过端看如今连陆老夫人都肯放下架子,来江家找她,可见这个消息是真的。
来传话的人还等候在外头等待回话,南星问道:“姑娘,您要见孟家的人吗?”
“见她做什么?请她出去吧。”
南星忍着笑道:“门房根本没叫她进来。”
江揽月闻言,果然高兴:“是个懂事儿的,赏。”
孟家跟江家闹翻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更别说前两日孟淮景还对江揽月当众侮辱。
如今将孟家的人拒之门外才是正理儿,否则外头的人还以为他们江家没有半点脾气!
南星闻言,点头出去了。
陆老夫人站在江府门口,满心忐忑。
她平日里虽然嘴上不服输,但心里却并非没有数。
且不说之前江揽月还在孟家的时候受了多少委屈,只说江揽月离开孟家之后,她自己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
还有,几日前,孟淮景才在街上那样言辞激烈的侮辱江揽月。
——因而,她今日求上门来,心里是忐忑的。
若是换做从前,她亲自上门,却被江家的门房拦在门口,怎么说也得大作一场。
但今日她却一句也不敢吭,只能瞪着江府的大门,满心焦灼的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就当她有些忍不住想再次去叫门的时候,里头终于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