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九。
而且,许多人家还喜欢说虚岁。
万一说的是虚岁,至少还得往下减一岁。
江母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皱眉道:“小了些。”
倒不是说她觉得自家闺女年纪大了,只是年纪小的不会疼人。
俩人在一起,是他照顾自家闺女啊,还是自家闺女照顾他啊?
不行不行。
见江母摇头,李夫人有些着急:“你别看我那侄儿年纪小,但这孩子从小就心眼儿实,会疼人!”
说着,例举了许多好处来。
但不论她怎么说,江母都是摇头,说到最后,李夫人也没了法子,只好悻悻离去。
她一走,江揽月看着江母,问:“娘这是嫌弃我在家碍事儿呢。”
“你说的什么话?”江母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娘只是怕你将来老了,我跟你爹去了,你再没个依靠。”
这回,还不等江揽月说话,有个声音便远远的传来:
“娘这是在骂我呢?只要有我在,长姐哪会没有依靠?便是我先去了,也还有我的儿子、孙子,自会孝敬他们的姑姑、姑奶奶。”
听到声音,大家都不禁转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却见江浔也一身青裳,缓步而来。
少年嘴角含笑,风华正茂,一张口却说什么儿子孙子的,怎么看怎么有些违和。
江揽月忍不住想笑,心里却是暖暖的,骄傲的抬了下巴,看向自家母亲:
“娘,可听见没有?您往后可别再给我白担心了。”
江母看见自己的儿子,知道他有情有义,亦是面露欣慰。
其实,她自然知道儿子的品性,只是不知道往后的儿媳妇会不会为此事赌气。若真如此,她担心女儿心里难受。
再有,女儿虽然和离过了,但是到底年纪还小,江母也担心她自己心里有想法,只是不好提出来,所以听到李夫人提此事,才没有一开始就拒绝。
她看着自家女儿,艳若桃李,分明是最好的年纪……
左右一看,这里都是自家人在此,她索性问道:
“月儿,你给为娘说实话,你心里……难道真的没有那个心思了吗?”
江揽月想起方才的事情,为了往后杜绝此事,她也觉得有必要跟自家母亲认真的说一说此事。
“娘,真没有。我去了孟家一遭,已经像脱了一层皮。如今好不容易脱离苦海,我还去给自己找罪受么?
女儿已经想好了,往后若是浔也娶了妻,他的妻子能跟我合得来,那我便在家中伺候您二老,教导侄儿侄女们医术。
若是我们脾气不和,那我便在这附近买个宅子住过去,既离得近,又不挤在一处,两方安生。岂不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话音才落,江浔也已经急急忙忙的否定:
“我找的妻子,必定是个很好的人,绝不会与长姐起争执的。”
江揽月便看着他笑:“你还没娶呢,便知道未来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了?还是说,浔也已经有中意的姑娘了?”
江浔也闹了个大红脸,嘴上却还不服输,嘟囔道:“我就是知道。”
江母看着姐弟俩拌嘴,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只觉得恍惚间,回到了还在会稽时,女儿还未出嫁,姐弟俩时常这样拌嘴耍乐,日子过得十分快活。
再想起方才因为李夫人而起的那事儿,心思到底淡了。
罢了,女儿说的也不错。
这世道上,女人过得苦,除了实在是自己糊涂,其他的多半来源于嫁错了人。
不说其他的,女儿之前在孟家的那五年,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世人总说女人嫁了人才有依靠,可是自己要能过得好,何必总想着去依靠别人呢?
况且女儿也没有这个心思,看来,往后她也不用再为此事而着急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随她们去吧。
经过今日这一遭开诚布公的谈话,江母放宽了心,彻底撂开了此事。
却不曾想到,有了李夫人这个打头阵的,外头那些人的心思却更加活泛起来了。
一看已经有人先上门提亲了,生怕被人捷足先登,哪里还坐得住?
一时间,大家也顾不得矜持了,只要家中有合适人选的,都动起了心思,争先恐后的托了媒人上江家去提亲。
短短几日的功夫,江家的门槛儿都被踩低了几寸。
江母原先还以为人家只是上门来做客的,还寻思自家为何一下变得这样受欢迎。
待将人请进来,奉上茶,才知道,竟然都是来为女儿做媒的!
这可把江母给弄懵了,怎么女儿的桃花运,突然之间爆发了?
她慌得不行,接待的同时,抽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女儿。
江揽月闻言也有些诧异,不过她却没有那么天真,以为人家真是冲着她来的……当然,说是冲着她来的也不错。
但假若她没有这一身的医术,没有县主的头衔,还会成为这些人眼中的香饽饽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已经被利用过一次,重来一次,她是疯了才会继续走从前的路。于是干脆面都懒得露。
借口也是现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