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正在院子里一边晾晒药材,一边听杜若讲笑话。
“秦嬷嬷一找上那马道婆,人家马道婆便来跟我说了。
——说是孟家那老太太拿了银子给她,叫她帮忙办个事儿,您猜是什么事儿?”
江揽月笑笑:“不用想,也知道是关于我的了?”
“姑娘真聪明!”杜若只管闭着眼睛夸,夸完了,方又接着道:
“那马道婆说,秦嬷嬷奉命而来,拿了一包银子给她,叫她往后在各家行走时,散播一些您的‘闲话’。
便说,您要和离,是在外头、在外头……”
她说不下去,但在场听着的人心里也有数,无非便是些‘在外头勾搭男人’的混账话。
江揽月亦直接道:“我都是嫁过一次的人了,不是什么小姑娘,说话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你就直接说。”
也叫她知道知道,这个陆老太太究竟能有多不要脸?
杜若得了命令,只好忍着大红脸,将原话说出来。
“就说,您在外头勾搭了男人,所以看不上她儿子了,着急和离出来嫁人。
若是有人问起,‘她现在明明在家,分明又没嫁’又怎么办?
她便要人家说,奸夫只是玩玩,玩够了,自然就丢开手了。谁会真的娶一个破鞋在家里?”
此话一出,南星直接气哭了:
“好毒的嘴!好毒的人!明明是他孟家不做人事,怎么如今还有脸往外头传这些话?”
小蝶就比较直接了,冲着江揽月叫道:“姑娘,你让我去揍她一顿吧,真的,我揍不死她!”
江揽月瞥她一眼:“真要那样,你还得为她偿命,值当的?”
但她也不是菩萨,听到这话亦有火气,冷笑道:“她还以为她还是侯府的老夫人呢!
那马道婆最是势力的人,如今孟家失势,咱们正得意着,陆老太太还想使唤得了她?杜若,她既来报信,你便与她些好处。”
“我跟了姑娘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这个?早包了一包比孟家那老太太大的多的银子,给那马道婆了。”
她想了想,又觉得有些牙疼——那个马道婆,她也不喜欢!
然而两家做法,到底是便宜那个婆子了!
不过,说到这里,她又好奇极了,那包银子看上去,少说也有二十两。
——不是说孟家被烧了个精光吗?怎么还舍得拿这么多银子出来造谣啊?
江揽月闻言只是笑:“你信不信,就算这老太太没银子吃饭,只要能让我不好过,她也能从嘴里抠出银子来!”
有些人,她就是专爱干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但是,都已经没有关系了,陆老太太也不想放过她?
要是没有回礼,那也显得她太没礼貌了些!
江揽月正在心里琢磨着如何‘回礼’,外头有人来报:
“姑娘,那个姓孟的他长随来府求见!”
哦?
真是想瞌睡就来枕头——巧得很!
“快快请进来。”她说道。
语气还有些欢快,却是叫那传消息的会错了意——咦?姑娘怎么对前夫的随从这么热情?
受此影响,再去叫闫昌的时候,便也客气了许多。
这份客气传到闫昌那里,却越发叫他战战兢兢。
来到这里,他才知道,如今焙心阁的铺子背后的东家竟然是江揽月!
那契书上写的名字根本不是她!
但仔细一想,闫昌也明白了,二夫人多半是着了她的道儿了。
他想起今日大爷交代他办的事儿,来的时候他信心满满,可是现在……他却有些不确定了。
正想打道回府,先去同大爷商量一下,谁知江府的人便来请自己过去……
来都来了,闫昌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见。
现在的江揽月可是县主了,轻易不敢得罪。
果然,见了江揽月,他也不敢再像从前那样表面恭敬,内里带刺,而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小的拜见县主。”
他头也不敢抬,根本不敢妄动。
上首,江揽月却居高临下的看着下头跪着的人。
看见他身上穿的衣裳不过是最下等的麻布衣裳——要知道从前的孟家,可是连闫昌这样的长随,都能穿绸缎。
江揽月轻轻勾了勾嘴角,淡淡开口:“闫总管,不必客气。”
闫昌讪讪的起了身。
之前若是听到这个称呼,他必定欢喜。可是现在……
当了个总管,什么也没得管,有什么好高兴的?
然而心里不高兴,他却不敢表露,赔着笑道:
“县主别取笑我了,实在是今日来有事想要求县主,要不然闫昌也不敢登门。”
江揽月想起上次在长安街上看到的那一幕,对于闫昌今日上门所为何事,心里有了数,却明知故问:
“何事?”
对于她的打算,闫昌一概不知。
但见她还算和颜悦色,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希望,忙将今日来的目的说了。
末了,又道:“着实是经营不下去了,要不然也不会想着退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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