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方,果然不对劲。”
江揽月确定了之后,将面前的两本册子都推到谢司珩的面前:
“殿下请看——誊抄下来的每一份药方,上头的药材,都要比我这边的少一两味药。”
谢司珩闻言,脸上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他随手翻阅了几页,同江揽月那边的册子一对比,发现果然如此。
江揽月还生怕他怀疑,解释道:“殿下,虽然我同孟淮景之间有些间隙,但也是这一两年的事情。
然而这册子是我从嫁入孟府,开始帮他开始,便开始记录的。而他的药方,从那一年便开始更改。”
她的意思很明显,是想告诉瑞王,她今日来揭穿此事,不单单是为了跟孟淮景之间的恩怨。
就算她跟孟淮景现在的确是闹翻了,但是五年前可没有——然而孟淮景却从五年前,便开始做这样的手脚了。
而她,是不可能在五年前就想到这事儿,并且开始准备的。
至于谁能证明她的册子到底是不是五年前就开始写的?
——那些纸张越往前越旧,瑞王府随便找个鉴定古字画的便能鉴定出来,根本造不得假。
她都想好了,殊不知谢司珩根本便没有怀疑她的想法。
见她这样,安抚般的一笑:“江姑娘放心。”又低头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册子。
果然如她所说,几乎所有的药方,都被篡改了。
若是誊抄的人不仔细,顶多有那么一两张错漏。张张都错?绝无这个可能。
只能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而这有心人是谁?
谢司珩薄唇张合间,吐出三个字:“孟、淮、景。”
“好他个姓孟的,居然敢在您的药方上动手脚!”
蒋不悔又气又急,生气的同时,瞬间想到另一个事情。
且不说他家王爷作为圣上最心爱的儿子,便是别的皇子公主,一概皇室宗亲们,在延医用药的问题上也不可能马虎。
因此即便圣上已经特意指派了孟淮景来为王爷看病,但同时还有另外两位御医把关。
“这药方送来,并不是直接就用的,还需要给另两位御医看过没有问题,方能用药。
如今既然孟淮景能在这上头动手脚,岂不是另外两位御医也有问题?要不然怎么能这点儿问题都看不出来。”
见他怀疑,江揽月说了句公道话:“孟淮景删去的药方,都是不起眼的,即便是没了,也有些温补的作用。”
但这点作用对于瑞王来说等于杯水车薪。
——他病了许久,一直没有找到病根儿,补的还没有虚的快,久而久之,身子自然越发颓败了。
谢司珩心里也有数,因为他这病……如今姑且算是病。
他这‘病’奇特得很,父皇召集所有御医、太医,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
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病,如何用药?为了不出错,便只能开些温补的药方。
都是做惯了的,因而那两位御医看到孟淮景的方子,想必才不会多想。
所以根据这一点,根本不能推测那两位御医是不是同孟淮景同流合污。
但不论是不是,这两个人,瑞王府都不会再用了。
他摆摆手,示意蒋不悔——这些事情待会儿再说。
蒋不悔心里亦清楚,这些事情后头有的是时候料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王爷的病。
他看向江揽月,一脸期待的问:“那,县主,咱们殿下的病,您可看出什么苗头来了?”
这也是之前江揽月心里的第二个疑问,但是方才把脉之后,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她从前不能确定,是因为看的一直是孟淮景给她的、动过手脚的脉案。
而如今,摸到谢司珩真实的脉象,她终于能确定——谢司珩多半是中毒了。
但想要确定这个问题,她还需要再确定一个事情。
她看向谢司珩放在桌上的手指,指尖泛着淡淡的青色。
同她前世一样。
而除此之外……
“瑞王殿下的脚趾尖,是否也同手指尖一般发青?”
这问题问得突然,谢司珩有些懵,下意识的问:“江姑娘怎么知道?”
那就是了。
她又问道:“且,肚脐之间还会堆积青黑的油污,蘸之放在鼻下,恶臭难闻。”
这样私密的问题……谢司珩一懵,面上迅速的滚烫起来,特别是在听到她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更是有些无地自容!
这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便有的一个怪病!
但真正说起来,又好似并不是特别严重,只是肚脐那一小圈会冒出一种青黑的油污。
只要每日擦拭干净,便不会有异味传出,所以除了蒋不悔,他谁也不曾说过。
当然,还严词勒令蒋不悔也不许外传。
毕竟这种怪病……着实难以启齿。
如今猝不及防的被点破,还是被江揽月亲口点破,他恨不得就地挖个洞钻进去!
但很快他便冷静下来,毕竟她一个姑娘家对此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他要是扭扭捏捏的,那像什么话?
再者,看着她严肃的表情,他知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