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一颗心激动得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来,她却不能流露分毫,好一会儿,方能用平淡又带着些忧虑的语气,问道:
“我前些日子也听说了,不知道是什么病?居然这么久还不见好?”
“唉,此事舅舅不允许随意说……江姐姐,我只跟你说。
外祖母的病,的确奇怪,先头只是觉得肚胀,并没有什么别的。可是渐渐的,肚子竟然一天比一天的大起来,且还一阵阵的犯恶心……
先前传出去一点儿风声,外头便有混账话,说外祖母是怀、怀……”
怀孕。
这说法也不是空穴来风,毕竟症状是像的很。那些御医瞧不出什么,且脉象奇特,也以为是怀孕,只是为了脑袋,没一个人敢当着太后跟圣上的面说。
元安郡主说到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不过这些说法,她都曾在外头听闻过,想必江揽月也能懂。
她一屁股坐回原处,懊恼道:
“先皇驾崩多年,外祖母怎么能有孕?可见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心眼儿的!连太后也敢造谣了!
好在,舅舅虽然不是外祖母亲生,却极其孝顺,外头这些混账话一概不听,如今一心只想找到法子医好外祖母。可那些御医看了这么久了,一个道道也说不出来。”
江揽月看着她懊恼的模样,沉吟了一会儿,道:
“的确叫人误会,不过,我曾听外祖父说过一种病,十分罕见,这症状倒与太后的有几分相似。”
元安郡主闻言,眼睛一亮:“我正是要与你说此事!外祖母生病,我母亲也不能安心。
她前儿进了趟宫,回来跟我说,想举荐你去给外祖母看病,只是不知道你的意思,想私下先问问你。我正想给你下帖子,可巧你就约我了。
江姐姐,你愿不愿意进宫一趟,给太后治病?”
江揽月怎么不愿意?她恨不得一口答应!
重生这么久,她筹谋这么久,不就为了这一刻么?
上辈子,太后的病便是在她手中治好的,如今重来一次,这事儿对她一点儿难度也没有!
只等事情一了,她借机向太后求个恩典,从此,她便能脱离冠医侯府那个魔窟了!
纵使心中激动,她却不能叫元安郡主看出端倪。
低头喝了一口茶,平复了一下心绪,方才点头:“得长公主信任,揽月不胜荣幸,自然不敢推却。”
“那真是太好了!等回去,我便跟母亲说,请她来安排。”元安郡主也高兴得很。
经过上次江揽月给她母亲永乐长公主看病一事之后,她对江揽月的医术十分信服。
连开腹术都能做得的大夫,对她的医术,还有质疑的必要么?
因而听到江揽月答应此事,一时心中竟轻松了许多,便连之前因为别事而起的愁绪,都冲淡了不少。
恰好此时,方才点的菜亦好了,小二带着人来上菜,摆了满满的一桌。
元安郡主一瞧,都是自己爱吃的,除此之外,还有几道之前没吃过,但看着也很有食欲的菜,一时倒是饿了。
正好今儿的正事也说完了,便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品尝起来。
江揽月了却了一件事儿,提着的心亦放松了不少。
见元安郡主吃的开心,心里也高兴,只是她还惦记着一件事情,眼睛时不时的朝着窗外的街道望去。
海食蜃楼的位置有些偏僻,自从这楼有些名气后,倒算是附近最热闹的所在了。
而这楼能开下去,最主要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此处虽在京城,但权贵们看不上这块儿地,在这里置产的多是商家富户,有些闲钱上酒楼,才在一开始维持住了这里的生意,逐渐传出了名声。
这会儿这楼下的街上,也有不少小商小贩,依靠着这楼的客源,做些小生意。
倒也时不时有人从这闲逛而过。
元安郡主吃过一阵,注意到江揽月的目光,问道:“江姐姐,你看什么呢?”
江揽月莞尔一笑,伸手冲着下面的小摊子指了指:“久在侯府中,许久没有出来逛过,瞧下边的小摊子,怪有意思的。”
元安郡主听她这么一说,也勾起了好奇心,探着头往下看,果见底下居然有捏泥人的小摊、还有卖首饰的。
那些首饰一看便是寻常百姓用的,自然不能跟长公主府的比,但胜在一个新鲜,样式也不错。
这一打眼看上去,果真有几个很不错的。
元安郡主跃跃欲试的道:“一会儿咱们也去逛逛?我买点儿回去,给母亲也看个新鲜。”
江揽月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好啊。”
心里却有些着急。
怎么人还不来?难道她从前知道的那个消息是错的?
正这样想着,街头突然闯进来三道身影,两男一女,两大一小。
小的男童看着约莫只有一岁多的年纪,被女人抱在怀里。
女人年纪不过二十来岁,面色白皙,身段妖娆,脸上带着浅笑,看着男人随手从一旁的泥人摊子,拿了一个泥人,逗她怀中的小儿。
而那男人,人到中年,却还风度翩翩,不失英俊……眼熟得紧。
看到那男人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