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清醒过来,疲倦的叹了口气。
杜若看着心疼,更恨卿清不消停。
“真是一刻也等不得,就那么上赶着给人当小老婆?”
小蝶记着主子的吩咐,捏着拳头挺身而出:“姑娘不想见她,我去把她丢出去!”
她外表憨厚,实则有些小机灵,眼看跟着江揽月的两个贴身丫头私底下都叫姑娘,必定有个缘故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也跟着改了口。
江揽月听见这话,哭笑不得——这丫头才来侯府半天的功夫,已经用武力恐吓过许多人了。
可惜,若是这个世界什么都能用拳头解决问题,那也没有这许多麻烦了。
她摇摇头:“罢了,叫她去正厅等我。”
这里是她平日睡卧之处,比起其他的地方来,还算个放松之地,可不愿意让那女人进来。
杜若撅着嘴出去了,南星则伺候她梳洗。
小蝶想帮忙,又不知道从何处下手,颇有些无所适从。
江揽月笑着道:“这些事情不用你,你只管护好咱们熙和院的安全就是了。”
她心里清楚,武婢都是从小培养的,平日里舞刀弄剑是好手,却哪里学过这些伺候人的事情?
好不容易寻来的人,若是只用来做这些,那也太大材小用了。
小蝶闻言,果然松了一口气。
主子派自己前来,让她照顾好姑娘,她生怕那里不周到。
好在姑娘也是善解人意的姑娘,那她就放心了。
杜若将卿清带到前厅,只说夫人在梳洗,请她稍微等一下。
卿清心里暗道,果然来了,江揽月一定嫉妒自己受宠,要趁这个机会针对她。
她心中不屑,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古代妇人,能用的小把戏也就这么点儿了。
也不想想,现在是爽了,可等自己跟孟淮景告上一状,吃亏的是谁?
呵。
至于别的,她是不怕的。
反正她早就安排了烟柳,告诉她若是自己迟迟不回去,便赶紧去找孟淮景来给她解围。
横竖都不是她吃亏。
她做好了打算,谁知还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江揽月来了。
这速度之快,倒是叫她吃了一惊。
难道是她想错了吗?这样好的机会,江揽月不应该叫她在这里站上一天,好磋磨她吗?
她略微吃惊的表情,被江揽月看在眼里,后者淡淡一笑,目不斜视的上前,在主位坐下,并不说话。
堂中的气氛有些寂静,南星见状,轻咳一声,提醒道:“卿清姑娘,您该给咱们夫人请安才是。”
卿清痛恨这些吃人的规矩,从前在别院的时候,孟淮景宠着她,因而几年来膝盖未曾沾过地。
可是自从进了这侯府,每日去给陆老夫人请安都要磕头……那也罢了,她还能说服自己那到底是孟淮景的生母,尽孝心罢了。
可如今,还得给自己的情敌下跪,先就低人一等!
她心中不忿,可是想到今日所求之事,还有往后的图谋,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但是下跪,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弯了弯膝盖,行了个福礼:“清儿给姐……”
瞥了一眼旁边的小蝶,她飞快的改了口:“清儿给夫人请安。”
小蝶遗憾的闭上了嘴。
江揽月看着她只是微微蹲了蹲,而腰杆却挺得笔直,清高孤傲的模样,微微一笑。
“卿清姑娘不但美若天仙,还人品贵重,怪不得才短短的时日,侯爷便将你视作知己,恨不得捧在掌中娇宠。”
南星闻言微微一笑。
卿清不由得抬头看去,却见上首那人表情微妙,仔细一想,不由得有些得意。
她早就知道,当初便是因为自己清高正直,视地位如粪土,孟淮景才会被自己坦率洒脱的性格给吸引。
而这些特性,又岂是这些整日被困于内宅的妇人能有的?
想必江揽月对此嫉妒难言,却也无可奈何。
她心中得意,不由得道:“清儿是乡下来的,从小同乡亲们在一处,只知道亲近,从无什么高低地位之分,更不讲什么身份之别。
在我看来,人跟人之间只需要真心换真心,用身份去束缚、定义,反倒是俗了。
想必侯爷正是因为从小在这样的规矩中久了,感到厌烦,正巧碰上我这个不懂规矩的,反而给了他喘息之机……嗐,缘分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江揽月一愣。
她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居然引出她这么一番高谈阔论?
且还有那虽然极力想隐藏,却字字句句都带着的炫耀……
“真心换真心?”
她咀嚼着这几个字,不由有些想笑。
前世,她便是对孟淮景、孟元、乃至冠医侯府太过真心,才导致最后惨死的下场。
真心或许能换来真心,但是在这里……
她果真笑了一声,神色莫名:“佛家也讲万物平等,卿清姑娘说话倒有几分禅意。”
卿清的表情难掩得意:“清儿无事时,的确喜欢诵读佛经……”
想起她前世歹毒的计策……江揽月微微一笑,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