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淡淡一笑:“是吗?说明长公主府养人。”
孟淮景越发不高兴了。
长公主府养人?这不是变相说他冠医侯府日子不好过?
江揽月!身为侯府的主母,却在外头这样败坏侯府的名声!
永乐长公主坐在上首,也察觉有些不对劲,却以为是江揽月出门这么多天,身为丈夫的孟淮景有些不高兴,心里反而生出一些愧疚,连忙替江揽月秒补。
“这些日子多亏了揽月,若不是她,只怕本宫这条命早就留不住了。为了本宫,她这些日子也辛苦得紧。
本宫如今好了,原本想留她多歇歇,只是你舍不得媳妇,本宫也不好不让你们夫妻团圆,接了媳妇家去,你可要好好让她歇歇再说。”
永乐长公主原本是好心,却如何知道,孟淮景心里有鬼,根本听不得别人赞扬江揽月的医术。
如今这一番话,只能让孟淮景心中更恨。
他这几年,神医的名头是怎么来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若是江揽月医术精湛的名头传出去,被人猜出了其中的猫腻,他孟淮景岂不是要成为世人的笑柄了么?
藏于袖中的拳头攥得发白,面上却越发笑得温文尔雅。
他温柔的看了江揽月一眼,宠溺道:“长公主,您就别夸她了。您是不知道,她出门的这些日子,微臣也揪着心。
往常在家,微臣学医时见她感兴趣,便指点她一二,谁知她如此胆大,学了些鸡毛蒜皮,便敢给人治病……如今没事,也算是阿弥陀佛了。”
这话听着是自谦,实则话里话外,却是将江揽月的医术,归功到了他自己的头上。
如此一来,即便将来江揽月靠医术闻名,世人也会说一句,是他这个神医教的好,不过闲暇时指点了一些皮毛,便教出一个这样厉害的徒弟。
永乐长公主闻言,却是皱了眉头。
她出身尊贵,这些年更是没有什么烦心事,可她出身皇宫……那个全天下最富贵,也最危险的地方。
哪怕她的母亲贵为太后,但是在那个地方生存,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手段?
孟淮景的小心思,瞒不过她的眼睛。
明明是江揽月的功劳,这个做丈夫的却要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这让她着实不喜。
她表情冷了下来,声音也冷淡了许多,语气微妙。
“哦?本宫竟是不知,揽月的外祖父乃我朝当之无愧的神医,作为他的外孙女,居然还轮得到冠医侯,来教她的医术?”
此言一出,孟淮景如遭雷击,倏然转头去看江揽月——她居然……连这个都说了!
却见后者冲着他点点头,笑得得意。
才出长公主府,孟淮景不顾江揽月的冷脸,强行挤上马车。
待马车出了长公主府所在的那条街,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江揽月,你居然将你跟霍老前辈的关系都说了出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揽月循声望去,见他一脸咬牙切齿,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不由得好笑。
“从前不说,是因为没有人问,有人问了,自然便说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侯爷,您这样在意做什么?”
她这样不在意,反倒将他衬得像个小丑,孟淮景越发气恼:
“你真的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江揽月,我提醒提醒你,你现在还是冠医侯府的主母,是我的女人!若我身败名裂,你也不会好过!”
“我知道侯爷的意思……”
江揽月懒懒的向后一靠,一手扶额,看向他的目光里充满兴味:“可是,想要权势地位,不会自己去挣么?”
似乎没有想到她说得这样直接,孟淮景下意识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靠女人挣面子,可不是什么大丈夫所为。”
她吐气如兰,神色几分娇媚,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好似将孟淮景的面子,狠狠地丢到了地上,再踩了好几脚!
孟淮景一张脸瞬间滚烫起来,再也维持不住人前温文尔雅的模样,露出几分狰狞,气急败坏的道:
“江揽月!你是在说我吃软饭?”
却见对面那女人红唇一勾,笑容满是讥诮。
“谢天谢地,侯爷总算认清了自己。”
“江揽月!”
一声怒吼从马车中响起。
然而下一刻,车帘便被掀开,一个稍显稚嫩的脸,出现在二人面前。
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肉肉的脸颊,圆圆的眼睛,看上去颇为可爱。
然而此刻一双眼睛,却如狼一般盯着孟淮景,直将他看得心里发毛,就连举起的手,也僵硬的停在半空中。
她狠狠地盯了男人一眼,又转头去看江揽月。
“夫人,您没事吧?”
江揽月看了面前僵硬的男人一眼,笑得更加欢快了:“大抵……暂时……没事?”
“那就好。”小丫头冷笑一声:
“我奉长公主、郡主之命,护佑夫人左右,有什么事情,夫人只管叫我。
若有那不长眼的敢伤了您,任他什么身份,可别怪我这拳头不客气。
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