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郡主不曾想到她居然这样敏锐,骤然间不知如何作答,下意识装傻道:
“啊?江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今日镇国公同夫人前脚刚刚大张旗鼓的送来谢礼,后脚郡主便带着人赶到,将孟淮景堵了个正着。”
江揽月定定的看着她,微微一笑:“此事不是巧合吧?”
她问得这样清楚,元安郡主没办法再装听不懂了。
可是六哥哥专门叮嘱了自己做事情要隐秘些,莫要叫旁人知晓,说明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插手其中的。
那……她到底说不说啊?
却不知道,她这纠结的模样,看在江揽月的心中,心里却是有了答案。
“是瑞王让你们这样做的。”
她并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元安郡主对于她这么快就猜到这件事表示讶异,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六哥哥说不能将他供出来,但是江姐姐自己猜到了!
这可跟她没关系了吧?
这样一想,心里面更是没有负担了,对着面前的人竖起大拇指,一脸敬佩:“江姐姐,你真聪明,一下就猜到了!”
又好奇:“不过你是怎么猜到的?”
面对这样直白的夸赞,江揽月有些羞涩的抿了抿唇:“郡主谬赞了。”
其实,若不是有之前瑞王送来的那封信,让她心里早就有瑞王或许知道当年究竟是谁救了她的猜测,她也不会将镇国公夫妇送礼,还有元安郡主恰好在这时打上门来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两件事情太过巧合,而这二者有一个共同的点,便是都同瑞王来往密切。
只是她也不是很肯定,毕竟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孟淮景发难的时候来——难道瑞王连这个也知道?
想了想,她又觉得不可能,只将这事儿归于真是个巧合。
而面对元安郡主的疑问,她想了想,只说道:“早年,我与瑞王有过一面之缘……”
便淡淡揭过,将话题转移到了永乐长公主的病上头。
“长公主平日可有什么症状?郡主可以先简单的给我说说。”
元安郡主对她含糊的说辞原有些不满,还准备追问,然而见她问起母亲的病,却是顾不得这些了。
她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
“母亲的病,从夏末时起。一开始也没什么,只是觉得精神懒怠。原先,我们都以为她因为外祖母的病而忧虑,可是渐渐的却越来越严重。”
“那后来呢?”
“后来,母亲的脸色一日不如一日,忽有一日,还晕倒了!”
元安郡主说到这里,脸色有些懊恼:“后来的事情,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母亲怕我担心,不告诉我,也不准旁人跟我说。
我只知道御医来了一茬儿又一茬儿,她的病却总也不见好。还是有两次,我去请安时,见到她身边的侍女拿出来的裙子上,染满了血!
她才肯告诉我,说是得了些妇人间的病,此事隐私,不好跟御医说,像我这样尚在闺阁的未婚女孩儿就更不应该知道了。
可她是我的母亲啊!为人子女,关心父母,难道也还要被这些乱七八糟的礼法所束缚吗?”
江揽月听得认真,待听到这最后一句,不由得点点头表示认同:“郡主,你说的没错。”
又仔细问道:“你说你去请安时,有两次看到侍女拿出换下来沾血的衣物,这中间隔了几日?”
元安郡主对于她的认同很高兴,越发愿意跟她说话:“有十日吧。”
“果真有这么久?”
她这样郑重的模样,让元安郡主意识到,这或许是个十分重要的线索,凝神想了想,最后肯定的点头:“有十日!”
因为宫里来人,说尚在病中的太后心烦,想接她进宫住几日,陪着说说话,于是她第二日请安时便同母亲说了此事,便进宫去了。
在宫里住了十日后,她回到长公主府,又见到一次。
正是十日。
江揽月听了这话,心里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前世,永乐长公主缠绵病榻,据说整个人形容枯槁,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却犹如老妪,比她的母亲太后都显得要差一辈。
性情更是大变,喜怒无常。
她之前听闻,便怀疑永乐长公主是气血到了极虚之时,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便是月事,正常至多七八天也该干净了。
而永乐公主却至少持续了十日之久……
她想到前世关于长公主的事,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元安郡主见了,紧张问道:“江姐姐,可是很严重么?”
江揽月看了看她,少女虽然紧张,眼里却是一派天真,不谙世事……这是被娇宠着长大,才会有的眼神。
想到前世自己的听闻,她到底摇了摇头:“具体如何,还是要我仔细看过,才能知晓。”
元安郡主忧心忡忡的点点头。
江揽月的脑海中,尚是少女在冠医侯府时的明艳热烈,不忍看她如此萎靡,到底忍不住劝道:
“不过,郡主也莫要忧心。若按你所说是夏末之时发的病,如今虽已是深秋,也还未耽误太久,或许还